第789章 幽光圣神的恐惧
“但愿你的天衍之道，真的能够让元界众生渡过灭世大劫，当然，这是本尊所希望的。”
墨袍老者缓缓道。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那个一，便是一线生机。”
白袍老者平静道。
“希望如此吧。”
墨袍老者淡淡道。
旋即，墨袍老者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方墨。
“以血孕养，帝至花开……你在给他铺路。”
墨袍老者双眸微眯，意有所指。
“不，那只是他未完成的路而已。”白发老者摇头低语。
闻言，墨袍老者来了一丝兴趣。
“在杀戮中成长，于尸山血海之中崛起，此子称为绝世凶魔也不为过。”
“你就不怕，花开之日，便遭反噬，千万年布局，归于昙花一现么？”
“无妨。”
白袍老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也对，你又怎会想不到呢。”墨袍老者轻笑一声。
“世间万物，皆有弱点，人，尤为甚之。”
白袍老者淡淡的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墨袍老者微微摇头，深深道：“论衍算天地，洞察因果，这些我不如你，但是，在神魂一道，这世间无人能够超越本尊。”
“他是真正的邪恶，就连神魂中，都透着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而且，我观此子修行的功法，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嗜血魔功，比之荒阶也不遑多让，不过，好在此绝世魔功似乎并不完善。”
“但如果再加上本尊的混沌炼神术的话……”
“混沌炼神术，本就是为他准备的，这也是你存在的意义。”
白袍老者淡然道。
墨袍老者瞳孔一缩，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此等魔功一旦大成，需要何等代价么？”
“代价再大，只要能够抵挡住那些异族，便是值得。”
白袍老者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波动，平静如水。
墨袍老者微微垂眸，开口道：“那便依你。”
说完，墨袍老者抬起干枯的手掌。
“等等。”
白袍老者忽然打断。
墨袍老者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白袍老者。
“我想知道，你的本尊……可还活着？”
白袍老者直视着墨袍老者的眼睛，眸中幽光闪烁。
墨袍老者沉默。
少顷。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只是他千万年前留下的一道分魂，使命完成，我便会自行消散了。”墨袍老者轻声道。
白袍老者深深看了墨袍老者一眼后，身影缓缓变淡，直至消失无踪。
“唉……”
墨袍老者看着消失的白袍老者，目光复杂，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旋即，墨袍老者看向兀自不动的方墨，眼神归于平静。
……
方墨猛然睁开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面带微笑的苍老面容。
“你醒了。”
墨袍老者微笑道。
方墨恍若未闻，第一时间去感知自已体内的情况。
发现一切正常后，方墨暗暗松了口气。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墨袍老者，沉声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不要紧张，老夫不会觊觎你体内的东西，更不会加害于你。”
墨袍老者一眼便看穿了方墨心中所想，温和道。
听到这话，方墨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目光愈发防备。
墨袍老者笑了笑，不以为意。
“木之圣果，金之圣果，一朵妖异血莲，还有一条幼年期的血极噬天蟒……唔，不过那条小蟒蛇好像神魂出了些问题。”
墨袍老者娓娓道来，听得方墨脊背发寒。
这些可都是他隐藏的秘密。
如今却被老者一一道出。
怎能不让方墨心中胆寒。
“你竟然拥有木之圣果和金之圣果？！”
血狱空间内，姬心瑶满脸惊异。
这是她不曾知道的方墨的秘密。
“闭嘴！”
方墨冰冷的喝声在血狱上空回荡。
姬心瑶的俏脸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前辈究竟想要做什么？”方墨的目光趋于平静。
他清楚，能够一眼看穿自已所有，这个神秘老者，他无力抗衡。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老夫好像嗅到了一丝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
说着，墨袍老者指尖微动。
一本暗金色的古籍从方墨怀中缓缓飞出。
铸神书。
“古魔……也不安分了么……”
墨袍老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眉头微皱，深邃无比。
见状，方墨脸色难看。
联想到之前青色石门上影射的画面，那些悲凉壮烈的场景，面对域外之魔时那一道道惊天刻骨的恨意……
他感觉自已今天恐怕要陨落于此了。
但方墨内心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恼怒，愤恨。
“哗哗……”
忽然，铸神书开始快速翻页，迸发出圣洁的白光，将整间石室映若白昼。
一道幽光落在了铸神书上，刺目的白光被瞬间压制，消失不见。
这时，一团模糊的白色虚影缓缓从铸神书上升起。
“谁在打扰本神的沉睡？”
幽光圣神深沉的声音响起。
“区区化身，也敢在老夫面前自称为神？”
墨袍老者神色淡漠。
幽光圣神猛然朝着墨袍老者看去。
“咦……你的气息……”
幽光圣神的声音带着惊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你……你是幽老魔！！”
下一秒，幽光圣神不可置信的尖叫一声，好像见鬼一般，整团虚影都在剧烈扭曲。
“你们这些古魔，果然不可信，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么？”
墨袍老者语气微冷，仿佛在质问。
“你……你不是早已陨落了么？！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的本体定不会放过你！！”
幽光圣神恐惧大叫。
“就算你的本体亲临，又能如何，像你这种层次的异族，曾经死在老夫手上的不知凡几。”
墨袍老者负手而立，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绝对的霸道。
幽光圣神此时恐惧到了极点，顾不得其他，口中开始发出一个个晦涩难懂的音节，似轻语，似吟唱……
墨袍老者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打断的意思。
而方墨，早已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知晓幽光圣神的身份。
也正因如此，他才感到不可思议。
能够让域外之魔都如此畏惧，这墨袍老者究竟是什么人？？
刚才听到幽光圣神喊的，好像是什么幽老魔？
方墨正要询问姬心瑶，整间石室突然剧烈震动。
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幽光圣神的头顶上方。
“撕啦！”
犹如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那道空间裂缝骤然扩大一丈有余，好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暴力撕开一般。
一股恐怖的黑暗气息喷涌而出，瞬间便充斥整间石室。
石室内的墙壁，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腐朽，风化。
方墨面色骇然。
好可怕的黑暗气息。
浓稠的如一摊化不开的黑水。
与其相比，自已身上的黑暗气息，犹如小巫见大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不仅如此，他感觉这股黑暗气息竟还在不断吞噬着自已的血气。
“吾……乃幽光圣神。”
一道古老而又神圣的威严声音自裂缝中传出。
方墨面无血色，汗如雨下。
仅仅声音，就让他难以承受，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可转瞬间，那股可怕的威压便消弭无踪。
方墨惊疑间，抬头看向墨袍老者，瞳孔圆睁。
此刻，他的眼中，墨袍老者的身形已然变得无穷之大，近乎天地之高，犹如一座亘古存在的巍峨巨山，深沉且厚重。
而他，则犹如巨山脚下的一座小土丘，渺小且卑微。
这是神魂之间的差距。
巨大到令人绝望。
“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