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治国如烹小鲜(第2页)
“还是你说的巧,安稳一些,总归是对的,既如此,就选第一种,每一次走商的时候,加塞一点即可,”
“是,二婶子,贾芸知晓轻重,如今回来后,商会那边,还需要重新联系货物,尤其是江南的锦布最为缺货,若是二婶子有门路,运送这些最为稳妥,还不占地方,预计是在入秋前,有可能再去一趟,来回时间正好,”
说了下次走商的时间,王熙凤满眼欣慰,答应道;
“好,芸哥儿受累了,等我这边空出时间,就去寻五嫂子说说话,有些事也该说说,出去的时候,注意些,这事,万不能外传,你每次走商,还要让你手下那些人,嘴要严,”
“是,二婶子,贾芸知晓,如此,就告辞了,”
商量完之后,贾芸也不敢再耽搁,匆匆回去后,去寻商会长,说了荣国府的条件,只为了下一趟走商的利润。
屋外,
来旺把贾芸送出去以后,又急匆匆回来,冲进屋里,
“奶奶,奶奶,芸哥走了,走的时候,还给奴才说,说东西已经换成现银,送进宁国府后院西屋了,这,这。”
;来旺有些不解,按理说,银子不应该送到这边来的吗,为何会送去东府大奶奶后院那边,还有,他是怎么送进去的,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尽是一愣,平平儿有些愕然,怎会这样,只有王熙凤面露笑容,还真是长心眼了,啧啧。
“送去就送去吧,我那个大嫂子,平日子什么都不争,可是啊,这好事,是一件件送过去,等用了午膳之后,寻个空闲再过去瞧瞧,你们两个,嘴要严实了,平儿,那小红丫头,怎样了?”
“奶奶,她.”
水桥东街口胡同里,一连两座的小院落,连在一起,门庭楼子,虽然不显,但也比其他居坊宅院有所不同,在每一个户部改造的庭院门柱上,都有工部刻印,甲字三号,或者甲字二号,由此标注,
外人一见,就知道是朝廷工部改造过的院子,
晌午时分,
艳阳高照,青石板路上的车辙印,驶向胡同深处,洛云侯撩开马车帘子,四下瞧瞧,正好,瞧见徐长文的院子,朱漆的大门,还是重新粉刷过的,
看着就是喜庆,
“吁”
“侯爷,到地方了。”
待马车停下,宁边在一旁提醒一番,就这样,三人先后下了马车,张瑾瑜四下打量,门庭不大,但也是比别的住户院落要清爽许多,只是改造院落之后,整体住的地方,变得有些狭长了,
试着推了推门,没曾想,大门应声而开,三人先后踏入院落,靴子碾过青砖,发出细微响动声,壁影前的牡丹图,彷如实物一般的水墨画,
再往里,就是后院耳房,只见屋里炊烟渺渺,看来是有人在做饭,或许是听到动静,院门响动,一位银发的老妪,穿着粗布衣裳,步履阑珊的走了出来,见到徐长文以后,激动的大喊一声,
“儿啊,”
几乎是老泪纵横,徐东此刻眼睛一红,双膝跪地,叩首道;
“娘,儿子不孝啊,”
从来京赶考,在入职江南,匆匆三个月已过,未曾和老母亲见上一面,实属不孝,可老人家怎会埋怨自家儿子,抱着徐成文,痛哭一阵,这才察觉不对,见到侯爷大恩人来此,就想着下跪道谢,
却被眼疾手快的张瑾瑜拖住,
“老夫人折煞在小子了,徐长文乃是本侯门生弟子,何来那么多礼数。”
无奈,老妇人只得福身,感叹道;
“若是没有侯爷提携,哪有长文今天,快,侯爷快请进屋,老婆子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但有刚刚做的槐花饼,还请侯爷品鉴一番,”
眼见着老妇人热情款待,几人也不好推辞,张瑾瑜给宁边使了眼色,众人就随之入了正堂,
主屋倒也宽敞,屋里也被打扫的井井有条,
待徐长文下去,打了下手,把茶水和饼子,一并端了上来,随后,就有宁边带着人,就在主屋堂内,摆上一桌酒席,
酒过三巡,
沉默的气氛,也被张瑾瑜率先打破,
“江南的事,算下来已经查的明白,其他的,可以说朝廷文武百官,人人心中都清楚,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想革除利弊,你还做不到,”
不光做不到,而且是不能动其分毫,毕竟江南甄家,还有一位老太妃在宫里呢,最起码这老太妃活着的时候,甄家不能动,
话虽然沉重,可在座的二人,心里何尝不明白,江南勋贵世家,以甄家为首,八公为辅,占尽了天下膏脂之地,在加上士绅豪强的支末细节,留给朝廷和百姓的,可就不多了。
可是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撼动的,就说皇上,或许早就知晓,可惜啊,有心无力,毕竟太上皇一人,都不是皇上轻易能给压下去的,何况这些勋贵老亲,都是太上皇一手扶持的。
张瑾瑜这才回想起来,怪不得每一次,这些人都站在太上皇的一侧,可谓是根深蒂固,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以后行事,勋贵绝对是第一个要防着的。
“侯爷说的是没错,但关内百姓疲敝,已经到了极限,若是朝廷真的变幻莫测,行了新政,那,又该如何。”
所谓的新政,就是之前父皇早有准备的改革之事,依靠着文官,先从官员考核开始,而后,再实行新政,这些,他也听过不少,可现在那么久都没有消息,知道父皇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可京南民乱之后,是不是一个契机,
“这,殿下,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所谓新政,那不是口头说说,不说其他的,就是朝廷考核这件事,几乎是用了八年之久,这才落实,衙门里的点卯那么小的事,至今在军中,有些地方还如同儿戏,所以,急不得,殿下可知宋朝那时候的变法吗。”
若说变法谁最为高调,也只有宋朝那时候,王安石变法,先后不少人轰轰烈烈,可所谓变法,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几乎就变不下去,半途而废不说,一个个被罢免官职,这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
晋王脸色昏暗,这些事,他怎会不知,可每次问起夫子的时候,这些人只会支支吾吾,大谈圣人之道,简直是不可理喻;
“侯爷说的,莫非是宋神宗时期,王安石实行的新政,可惜时间太短,基本上没有改变,以至于后来,朝纲更是变动不安,让本就积弱难反的宋朝,坚持不住了,”
“对,就是因为他太着急了,咱不说文官这些人如何,殿下,从这两个案子上看,若是没有文官为羽翼,这些人,包括那些勋贵,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几乎是横行无忌,所以,新政一说,就是无稽之谈,”
张瑾瑜品了一口茶水,摇摇头,现在大武朝廷也是一样,若是不动,照这样下去,还能撑着,若是真要实行新政,别说其他人,就是那些勋贵世家都会离心离德,说不定哪天,邪门歪道的教派,能冒出十几个,毕竟这天下,多数还是那些勋贵世家打下来的,加上士绅豪族,啧啧,无解啊,
“那侯爷的意思是说,天下大弊,只能听之任之了,既然我等知晓,不管多大困难,也要割除弊病,只有这样,以小积累,或许,哪一天就能让圣人之道,传遍天下,”
徐长文脸色激动,若是人人都能恪尽职守,天下,何愁大弊不除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