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一部武侠剧 狗儿唬了一跳,……
狗儿唬了一跳, 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喊冤道“大爷,小的只是想哄您开怀, 从无坏心呀”
徐柱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想的我知道, 只是从今往后, 我立志考上功名之前再不看闲书。
你既是老师拨来贴身伺候我的,自然该明白我的心意, 日后莫要再自作主张。”
“是是是, 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狗儿连连叩头。
徐柱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你这是干什么老师最不喜欢别人下跪, 这府里的规矩也一向依着他老人家的意思来,还不快起来”
原本他是挺喜欢狗儿这个小厮的,另一个小斯旺儿自然退了一射之地。
至于原由, 无非就是狗儿脑子灵活, 嘴巴也甜。徐柱年纪不大, 就算性子天生比较沉闷, 也总有孩子活泼好动的一面。
再加上旺儿的性情和他十分相似,看着旺儿,徐柱总是能想到自己那糟糕的原生家庭, 不自觉就有些疏远。
但经此一事, 徐柱仔细反思了一下, 决定日后要待两个小厮一视同仁。
若非是他对狗儿的偏宠过于明显,也不至于养大了狗儿的胆子,让他敢偷渡闲书来引逗自己。
如今见自己要改过了,狗儿自然磕头求饶, 说日后再也不敢。
可若今日没有被老师撞破,他也没想这么多呢
防微杜渐,便自今日起吧。
“行了,你先下去收拾收拾,让旺儿上来伺候。”
狗儿神情僵了一下,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形象实在不好看,只好答应着下去了。
不多时,旺儿提着食盒进来,闷不吭声地把膳食摆了一桌,离他座位最近的,正是他平日里爱吃的几样。
偏徐柱今日留意观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些细节,顿时就明白,虽然旺儿日常不得重用,却并未因此懈怠,而是时刻留意着他的喜好。
今日得了这个机会,多时的准备立刻便派上了用场。
徐柱若有所思,一边吃饭一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旺儿道“我是跟着我爹一起进来的,那时候府邸新立,卫管家到牙行去买奴仆,见我爹穿得干净,又会侍弄花草,就把我们父子一起买回来了。”
徐柱又问“你们家原来是做什么的”
旺儿老实答话,“原来是前周通政的家生子,后来周通政坏了事,我们这些家生子也都被官牙发卖了。”
“哦。”徐柱点了点头,“你和狗儿是一起进来的”
“不是,狗儿是后买进来的,到您身边伺候时,他进府才两个月,刚学完了规矩。”
徐柱这才明白,傅玉衡安排的这两个小厮,本来就是以旺儿为主的。
旺儿既沉稳,在这府里又有关系,有他贴身照顾,就算傅玉衡一时顾及不到,也不会有人怠慢徐柱。
谁能想到,徐柱会因性格相似的原因,一直疏远旺儿呢
徐柱家里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有奴仆伺候的。更因家里情况比较混乱,他家的奴仆也很是没规矩。
意识到傅玉衡的安排之后,徐柱只觉冷汗直下,暗暗庆幸不已。
幸好傅家规矩严整,不然他一住进来,就得罪了有背景的奴仆,怕是会被暗地里穿小鞋。
想通到这里,他便对旺儿道“狗儿的性子太过浮躁了些,日后书房的事,你多操点心。”
旺儿并未因此沾沾自喜,仍旧沉稳答应了。
自狗儿一身狼狈,面色不好地让他上来伺候,旺儿便猜测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怒了主子。
那时候他就意识到,他等候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
自这天起,徐柱重新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读书上,甚至比以往更刻苦三分。
展眼到了十五,他一大早去交策论顺便领作业的时候,傅玉衡兴致颇高地告诉他,“今日给你放一天假,你是要跟我去看话剧呢,还是到对面府上看你娘”
徐柱想了想,说“我想去看我娘。”
“那行,叫厨房替你准备几样点心,再叫绿萝给你拿两匹尺头,你自己去吧。”
傅玉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得快着点,过会子我和公主去看话剧,绿萝必然是要跟着去的。”
整个府邸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徐柱身边最近发生的事,他自然也都知道。
旺儿成了他身边的第一人,原先那个有些爱上蹿下跳的狗儿,如今也彻底老实了。
这孩子吃了一回亏,总算是长进了。
徐柱行了礼出来,先去找了绿萝,后才去的厨房。
他这边叫旺儿抱着布匹,自己提的食盒,也没叫人套车,两人直接出了角门,又进了对面府邸的角门。
而傅家这边则是全家出动,一起到大剧院去看第一部连续剧。
夫妻二人上了车,徒南薰便蹭到了他身边一处坐着,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傅玉衡索性顺势揽月入怀,让她靠坐在自己心口。
这段日子花开得好,京城权贵到处都在办赏花宴。
徒南薰就跟赶场似的,今天去这一家,明天又去那一家,夫妻二人已经好些天没有腻在一起了。
今日好不容易一起出门,徒南薰表现出了十足的依赖。两人就这么静静靠在一起,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甜滋滋的。
从贵宾通道上了三楼之后,傅玉衡把家人们安置在了海棠阁,他却告了个罪,和徒南薰去了东篱阁。
三婶连氏笑嘻嘻地打趣了几句,徒南薰羞得脸都红了。
还是朱氏这个婆婆看不过连氏得意,笑着接口,“行了你这老货,当年你和老三那股腻歪劲儿,真以为大家伙都忘了呀”
连氏却一点不脸红,笑道“大嫂随便说,我这张老脸,是不怕羞的。”
众人哄然大笑,徒南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先头那股羞意竟然散了不少。
连氏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小夫妻自去吧。我们这些老菜帮子都是不讨喜的,就自个儿凑在一块儿吃茶说话。”
直到进了东篱阁,徒南薰才忍不住感慨,“三婶这张嘴,可真是厉害,只怕朝堂上的御史来了,也说不过她。”
“她自来就是这般,我从小到大不知见识多少回了。”
傅玉衡扶着她坐下,又示意雅间里伺候的小厮退下,只留了绿萝伺候。
“我小时候家里穷,偏族里人又爱欺负我们家,三婶子这张嘴,可没少把他们骂得抱头鼠窜。”
见徒南薰露出心疼的神色,傅玉衡赶紧岔开话题,“因此我打小就很佩服她那张嘴,觉得她生在寒门小户屈才了。
后来家里发达富贵了,果然三婶便是见了高门大户的贵妇,也丝毫不怯场。”
这一点,徒南薰也得承认,“这倒是不错,三婶说话虽不会用典,但风趣幽默,俗言俚语信手拈来,跟谁都能谈笑风生。”
虽然两人的交际圈不是同一个,但大家都在京城,总有重合的地方。
那些和两人都有交集的贵妇,可没少在徒南薰面前夸赞连氏,说她口角又伶俐,为人又爽利。
虽然这些人有找借口和公主搭话的嫌疑,但他们夸赞公主亲婆婆朱氏时,便只说她为人持重,颇有大家之风。
可见连氏这张嘴是真的伶俐,在贵妇圈子里也颇吃得开。
夫妻二人正说话间,红藻提了个食盒,推门进来了。
“今日小百货那边用新方子做了青梅糕,口味是酸酸甜甜的,我便拿了一碟子,也不知道公主和驸马爷爱吃不爱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几样茶点摆在桌上,其中一样颜色焦黄,上面点缀着翠绿果脯颗粒的,是从前没见过的点心,想来就是那青梅糕了。
徒南薰捏起一块尝了尝,糕点外皮是香酥的,里面包裹着的果脯明显不止一样,有酸的有甜的,q弹爽糯,香而不腻。
“唔,这个好吃。”
说着她又捏了一块,塞进了傅玉衡嘴里,“你也尝尝,这个虽甜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