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泉 作品

92. 相会 吴用满点

    “大官人, 辗转行军,一路辛苦”

    吴用摇着羽扇,率一众在横海军大营外, 迎接西门卿一行。

    “吴用终是不负所托, 辅助云统领, 先是拿下无棣县,又与林统领南北夹击, 攻占横海军。”

    吴用姿态谦虚,将统领无棣盐场护卫队的云理守放在主位,自身退居辅位。

    云理守对吴用替他表功的言行很感动,却也不会心安理得受下。

    “大官人,连日安好。”问过好, 也谦虚道“能轻松拿下无棣县, 加亮先生当居头功。”

    “之后能一举攻下横海军,也全赖加亮先生计出万全,林统领北面进攻有利。”

    林冲闻言也不居功, 只是谦虚“云统领骁勇善战,加亮先生足智多谋,林某不过适逢其会,觍颜沾得一些功劳罢了。”

    “哈哈哈”西门卿先是双手扶起一手执扇、躬身施礼的吴用, 再又去扶起抱拳的林冲和云理守。

    “日久不见,我们几个盐军肱骨, 竟都谦虚至此了”

    “能有今日战果,盐军终得立足之地,全赖诸位尽心竭力,来日论功行赏。只是西门卿先在此代盐民及我本人,谢过诸位请受一礼。”

    说着向吴用、林冲和云理守等人行礼。

    在场众人已认大官人为主, 不敢受礼,忙侧身相让。

    又纷纷回礼“不敢不敢,大官人多礼了。”

    “份内之责而已,当不得大官人礼谢。”

    双方见了面,又互相见过礼。

    西门卿便将卫江介绍给众人认识“这位英雄是卫江,曾为南皮县县尉。”

    “南皮县县衙一众官吏皆贪酷享乐,唯卫县尉仁厚爱民,以招收乡兵之名,行接济百姓之实。率领的八百乡兵俱都勇敢无畏,如今都投了我盐军,担千户职责,愿为除权奸、救万民之大业而奋战。”

    卫江礼仪备至,先向吴用等人躬身作揖,“在下卫江,字守疆,见过诸位,今后共事日久,还望多多指教。”

    吴用他们见西门卿如此郑重介绍卫江,他又是带了八百乡兵来投的,也都热情回礼。

    “在下吴用,字学究,号加亮,这厢有礼了。”

    “在下林冲,卫千户有礼。”

    “在下云理守,字非去,卫千户有礼。”

    又有双方千户也都互相见过,你来我往厮见过,卫江就正式被接纳成为盐军一员了。

    双方在大营外简单厮见寒暄过,便移步营内。

    吴用和林冲在前带路,边走边禀报当日攻打横海军的前因后果。

    “横海军驻军数三万余,实数两万余,分南北两个大营,此为北大营。”

    “当日攻打横海军之前,我带了几个护卫扮作算命先生和信众,入得横海军探查。

    但见城中风气糜烂奢侈,灯红酒绿,处处可见大小尉官寻欢作乐,全不似一个军城。”

    这时的行政划分,州、府、军、监,是为同级行政区域。因此横海军不仅是驻军番号,也指一块地名,就好比水浒原文中就通假为横海郡。

    因此横海军自然也是有辖地的,只是相比一般州府,辖地要小得多,城池也有军城特色。

    但听吴用的话,驻军三万,实数两万,也即是有一万名的空饷。

    而城中糜烂奢侈、灯红酒绿,军中尉官寻欢作乐,军纪糜烂。

    “于是我当即心生一计”吴用说着,“回到盐场,请了一清先生襄助,又支取黄金千两。”

    “然后扮成久贫乍富的盐商,领着五十护卫,重新回到城中。接着就在春风楼内大肆挥霍,又请楼内所有客人酒肉作乐。”

    “如是一晚上过去,更多军中百户、总旗和小旗等尉官听闻了风声。于是第二日晚上,我仍旧挥霍作乐,军中尉官纷纷闻风而来,就连千户也都来了十几个。”

    “为留住这些人,一清先生登台展示术法,像是烧衣送客、滴水成冰、点石成金等。我则大方请楼内客人吃酒肉,招来妓子作乐,如此直到半夜。”

    “众人心神松懈,半醉半醒时,护卫们一碗毒酒灌进那些军中尉官和兵士口中,不过片刻就都尽归西天了。”

    “护卫们将头颅割下,交于云统领和林统领,并在凌晨时分,大举攻打南北二营。”

    “当是时,护卫队在前,盐民在后,攻打冲锋时制造出大动静,又将头颅抛入营中。”

    “引得兵士炸营,却又群龙无首,无法有力反击,最终大败投降。”

    “对了,在此之前,我探得横海军统领蒋文旭,乃是一风雅词人,耻于言兵事,常日并不坐镇军中,那两日恰逢出城游山玩水去了。”

    西门卿认真耐心地倾听吴用讲诉时,心中有些感叹。

    吴用的计策有多玄妙吗未必见得。

    吴用只是探得横海军军纪糜烂,军官普遍沉迷享乐,就连统领也是一个耻于言军事的文人统领,于是顺势想出一条毒计。

    诱出足够多的军中尉官,一碗毒酒送走,割下头颅投入营中以乱军心,加之群龙无首,对方兵士就如无头苍蝇,最终轻取大胜

    当然,吴用能看破人心欲望,因势利导,也是很了不起的。

    西门卿只是心绪复杂。

    此处沧州可是与辽国相邻的军州,横海军驻军随时有可能面临南下的辽军,然而却糜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