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白23 作品

第558章 相中世界

“呵,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人要是抓不回来你就替他去死吧。”

伴随着自己的声音响起,琴酒的意识才仿佛被唤醒般开始自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熟悉的烟熏气息,熟悉的房间布局,以及...

眼前那个被踹倒在地的少年。

他恍若想起,这似乎是他刚收养对方的那段时间,自己给对方起名为黑泽信一。

并收作他名义上的兄弟。

一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毛头小子,明明看着很是灵巧的模样,但却是个死性子,跟了他十几天了还是根本不敢下手。

目睹过酒厂的流程后难不成还想全身而退?

呵,异想天开。

似乎是被这番场景的氛围所感触,又似乎是看到了信一仍想要爬起来反驳他的模样,琴酒任由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对方的跟前。

寂静的环境中,他哒哒的脚步声格外突兀。

如同倒数着死亡的钟声,一点点来到刚刚支起身体的少年面前,随后再次一脚踢出。

“嘶——咳咳。”

一道倒吸声夹杂着咳嗽从少年的口中发出,翻滚出去的他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可很快却又牙口紧闭硬生生止住了接下来的痛呼,半睁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伫立在面前的家伙。

就好像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挑起琴酒的怒火。

倔强,又或者是反抗。

让琴酒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带上了几分情绪,还是成功对此刻的情况做出了该有的判断。

他目光渐渐带上了一丝阴翳。

枪口逐渐抬高,直至瞄准那双仍然漆黑的无神瞳孔。

可当两人对视的那刻——

一抹灰色从对方的身上蔓延了开来,并迅速笼罩住了整个视野,直到将食指从扳机上松开的琴酒沉默地收起手枪,色彩才再次回归。

就好像是这出不合时宜的举动被客观禁止了般。

但幸而,这些教训也已经足够了。

“别生气啊,哥哥,我只是...只是还没玩够而已,猫咪逮住老鼠不都得戏弄一番么...”

没有理会嘴角溢出的鲜血,少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笑出了声,明明连再次起身的力气都不再拥有,可那声调却仍然平静。

其中带着对眼前之人的安抚,以及自嘲。

“他要真逃出去了,你再弄死我这个废物也不迟。”

琴酒冷冷望着那抹笑容没有回应。

而少年也在说完这番话后头一歪,卸力般地避开同琴酒对视的目光,任由自己躺在了地上,不再做任何可能刺激到对方的尝试。

然后,等待着琴酒离开的脚步声响起。

路过的晚风带来一丝凉意。

只是本该离开去为事件收尾的琴酒此刻却毫无动静,仍然静静伫立在少年的一旁。

目光闪烁,带着意味不明的思考与迟疑。

他记得后面的事情,在他离开后不久便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说是在信一的安排下已经抓到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一场完美的猫捉老鼠的小玩笑。

可琴酒很清楚,若是自己没做出这一番敲打的话,以信一这小子的得寸进尺,人是抓不回来的。

呵。

而后过了三五天,他才再次见到了眼前的少年,不过这次过后,对方脸上的笑容又隐秘了几分。

仍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跟随在了自己身边。

仿佛怎么样都无法赶走。

但这一次,他沉默地凝望着那一摊倒在地上的少年,在不短时间的犹豫后才压着郁结长叹了口气,微微沉下了眼眸。

上前将人提起扔到了沙发上。

随即在一旁坐下,开始查看起自身的情况。

他分明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参加那个欧蒂利斯庄园的游戏邀请才对,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可能出现在已经发生过的事件内。

不过在刚刚的尝试中他可以确定一点,这出情况和眼前这小子有关联。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酒吧中那个黑发青年的模样,又看着如今他单手都能轻易抱起来的小孩,琴酒也不由地在心底做起了比较。

长大了看着可没现在顺眼。

午日的阳光正好撒在了窗外的草地上,天色尚好,很是适合出去游玩一番。

屋内。

略显狭小的安全屋仅为暂时使用,在他收养了信一之后,琴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太合适去使用这便捷的落脚点。

但在置办一座合适的房屋前,他们仍需暂时生活在此处。

或者说,信一暂时生活在此处。

因此茶几上放着很多杂物,有几本小学的课本,有用于练习的笔芯,也有这次任务的资料与纸页,其中夹杂着一张灰白底的相片。

面无表情的黑泽信一面向镜头,小小的一只,零碎的黑发贴着脸颊。

是学校要求上交的照片。

比较衣物就能看出,这似乎正好就是在他找上门来的前几个小时拍摄的,除此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这黑白底片和刚刚的情况倒是十分相似。

小主,

而正当琴酒打算拿起那张相片时,一通电话恰好打了进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喂?”

“大哥,是我,伏特加,我刚刚得到消息人已经抓到了,你要现在过来一趟么?”

抓到了?

琴酒侧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暗中张开一条缝隙偷看他反应的少年,心中莫名产生了一股违和感,源自记忆的偏差。

他明明记得没有这么快才对。

“喂,大哥,你还在听吗?”

“杀了,你去处理后续。”

“收到。”

伴随着“嘟嘟——”两声,电话被迅速挂断,在感受到异样的琴酒也再次坚定地将手伸向了那张黑白相片,直觉告诉他这便是一切的答案。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切实将相片置于手中时,琴酒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脱离相片的方法——撕碎它即可。

毁掉这张相片,即刻离开。

很简单的方式。

可还未等琴酒付出行动,信一似乎也看出了琴酒的打算,沉默地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却又并未出声提醒一二。

这个入学要用,而且如今他身上的伤势很难做到再去拍摄一张。

不过,他向来阻止不了什么。

望着刻意避开他的目光的信一,琴酒的视线也顺势落在了对方手臂上磕碰出来的淤青,看起来惨兮兮的,像一只伤痕累累的流浪猫,畏惧着,却又哈着气向他讨要着食物。

但至少现在,没有那么地令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