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卿越 作品

番五十 梦约花语(第2页)

别人表白都是男子向女子说各种山盟海誓,山猪却是直接说了要求,并提出请求,可小兔不觉得过份,还忍不住想答应他。

那尚存的一丝理智锁紧小兔的心,她摇头再摇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怕一开口就会变成答应他。

山猪炽热的眼神渐渐透出绝望的悲凉,仍不甘心的深情低语:“我不想许诺你什么虚幻的天长地久,就想此生跟你做一对同床、同梦、同心的夫妻,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愿意的,心里是愿意的,但不能说出来,小兔觉得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痛得头脑发晕、胸口发闷。

她攥紧拳头才让自己有力气站稳,然后向门外迈出坚定的步伐,山猪没有再拦她,只是如疯似痴地看着她的背影。

若要轰轰烈烈爱一回,小兔幻想过与山猪就此在一起,定是如满城烟火绽放般极致绚烂吧?

听说,山猪与甜甜的恋情当初在蓉城就是那般,很多人都羡慕他们璀璨夺目的光华,哪怕是不长久的光华。

可小兔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细水长流、平淡相守,再美的绮梦风光,不属于自己的就不去妄想。

不论是小说还是影视剧,故事结局要么是大圆满,要么是悲愁凄婉,可小兔见过的真实人生喜剧很少,而悲剧往往比故事还悲惨。

比如,民国四十年代一位川剧名伶和大姑姑是好友,那位名伶当年可称风华绝代,曾得那些豪门阔少、军中高官追捧。

后来解放,曾有一名军中干部『迷』恋于她,甘愿为她放弃大好前程,和领导介绍的妻子离婚。

可那名干部的妻子闹去单位找领导解决,结果婚没离成,还被重重处罚,而她也不得不从渝城搬到了蓉城。

名伶后来嫁给一名记者,记者在动『乱』期间受不住迫害,跑去国外从此没了音讯。

好容易辛苦养大了儿子,儿子读书去了香港定居,她一个人守着剧团分的老房子。

那套房子的厨房是一层楼所有人公用,只是一户人单安个煤气小炉。不管吃什么,都有人在旁边看着,俭省着吃,要笑她落魄了;买点儿好菜,要猜她肯定又跟哪个男的好上了。

楼里没有厕所,要在楼下才有公共厕所,名伶天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楼倒马桶。

和大姑姑一起去看望那位名伶的时候,只见狭小的屋内摆满华美戏服,墙上的玻璃相框内全是光鲜演出剧照。

曾经的美丽、曾经的爱慕都已消失,说什么经历了岁月变迁的沧桑容颜才是心中最爱,那定是无奈自嘲,小兔看到的只有麻木生存,早就没了生活乐趣还在努力为活而活。

老了,坦然老去是别样的美,但那也得是有老伴儿携手,子孙孝顺才有那份美,孤独凄凉的晚年或许可以带些文艺腔去感叹,真要那么过着,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