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1 章 · 弥蒂尔芬荒原(五合一)......(第2页)
那呼唤犹如福音降临。
冲锋中的战斗犬仰天长啸,接着比呼唤降临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看见残血苍穹映出两张若隐若现的大脸。
“嗷呜——(AF——)”
“嗷呜——(马尔济斯——)”
他回应了,以加入狗舍至今都没有展现过的热情。
然后,完全没听见任何声音的两张脸等待片刻,转身离开。
藏獒:“……”
“嗷呜嗷呜——(你俩他妈给老子回来——)”
……
同一时间,沙狮王国的其他地方。
海拔几千米的高山,坡度陡峭,空气稀薄,一个登山队正沿着雪坡攀爬,他们很早时候就从海拔稍低的营地出发,如今已经快要登上雪山之顶。
这支队伍原本有十二人,九小时前刚刚增加一人。
这位新晋攀登者一落下来就踩在雪坡的一块冰上,脚下一滑,险些整个人摔下去,幸而被旁边的好心队友眼疾手快拉住,才没有达成“一秒钟从登山到死亡”成就。
于是这位新晋攀登者成为了队伍里的第十三人。
“谢谢哈。”泰迪很想对伸出援手的热心人报以微笑,但心情郁卒得实在扯不出来。
三分钟前,他、烧仙草、藏獒骑在仿佛能抓到鬃毛的移动沙丘上,被沙丘带着狂奔,喜提【沙狮】支线解锁。
一分半钟前,解锁的支线将他拉入一个被隔绝的黑暗空间,吊坠投射出十个奇怪的黑暗选项让他选。
那个所谓的“沙狮”,既不露面,也不出声,要不是吊坠投射里偶尔会出现的以“沙狮:”为开头的信息,泰迪都快要忘了自己在推什么支线。
不,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在推什么支线好吧!
他明明选择的【爱情】,沙狮到底哪根神经搭错要给他送来雪山?!
内心的咆哮,同队登山伙伴是听不见的,但国王能听见。
情书吊坠投射——
沙狮:【爱情】的臣民啊,你的心中应该充满爱,可你现在却充满憎恨,辱骂我,本国王很伤心。
旅途信息:忠诚度-50。
旅途信息:当前忠诚度50。
沙狮:忠诚度低于30,本国王会生气的,让你来陪我玩,不是让你来气我,国王一生气,后果你自己想。
泰迪:“……”
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套上一身登山装备的泰迪,跟着另外十二人在雪山上攀登到现在。
也就是说,他跟着这队人已经攀登了九个来小时!
问题是他来之前,这队人就已经不知攀登了多久,他们说是一早从营地出发的,但现在泰迪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谢天谢地,终于在九个小时后,在泰迪偷偷使用了一个恢复体力的道具,却仍然又接着累到怀疑狗生、甚至开始想念能量风暴的“温柔”后,他们登顶了。
另外十二人在山顶坐下来,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麻木的安静。
这九个小时虽然队伍里的人几乎很少说话,但泰迪一肚子疑问怎么可能憋得住,所以成了整个登山过程里的“聒噪代表”,也可能是被他吵烦了,偶尔也会有人回答他一两句。
就这样,到登顶时,泰迪掌握的情况如下:
首先,登山的另外十二人都是解锁了【沙狮】的旅行者。
其次,这十二个人的臣民选项并不相同。
第三,这十二个人里,最早来的一个,已经在这座雪山上攀登了三年。
泰迪刚听到这个回答时,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他说:“我这才来不到一天就跟你们一起登顶了,你爬了三年?”
那是一个同样穿着登山装备、戴面罩和护目镜的男人,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包括泰迪一样,为了防寒和防雪盲症,整张脸都遮起来,看不到任何长相。
不过声音暴露了他的年纪,应该有三十多岁,爬山过程中他曾摘下过一次护目镜擦拭,所以泰迪瞥了一眼,看见对方有一双深邃沧桑的眼睛。
登山队伍里的人喊他老攀,泰迪不知道这是ID还是真名。
老攀告诉泰迪:“爬到山顶不是结束,只是下一次攀登的开始。”
泰迪听得迷迷糊糊,但没忘记重点:“那要登顶多少次才能把支线进度推到100%?”
老攀笑了,似在羡慕新人的活力,又似在同情新人的愚蠢:“不知道。”
泰迪皱眉:“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老攀没有被挑衅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平静得像陡坡上这些永不融化的冰雪。
“这么说吧,”沧桑深邃的男人再次开口,“我掉进这里时跟你一样,也是落进一支正在登顶的队伍,当时队伍比现在壮大多了,算我一共四十人。”
泰迪看看现在这支十三人队伍,四十人的话的确阵容庞大了。
“那他们人呢?都完成支线出去了?”泰迪想到哪儿问到哪儿,随口聊天,不过脑子。
老攀:“都死了。”
泰迪:“……”
狗狗愧疚一秒。
狗狗继续好奇:“怎么死的?”
老攀:“累了,爬不动了,可到了这个山顶,永远有下一个山顶,他们不想爬了,就留在了下面。”
下面?
泰迪低头看向下面恍若万丈悬崖似的雪坡,被雪光反射得视野发白。
但某个恍惚瞬间,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一具又一具穿着登山服的旅行者尸体,因为精疲力竭,因为无尽绝望,长埋于冰雪之下。
那三十九人都死了,但还会有像泰迪这样的新人掉落到雪山上,于是三年后,曾经也是新人的老攀,成了这支队伍里攀登时间最长的大哥,成了其他人口中的老攀。
此刻十三人坐在山顶,泰迪眼睁睁看着原本空无一物、抬头只有刺目日光的上空,海市蜃楼般又出现了新的山峰,那山峰一路延伸到他们所在的山顶,而他们正在休息的这个山顶,却不知何时变成了本应在海拔较低处的营地。
泰迪刚才还犯嘀咕,到了山顶还有新山顶,那这么爬下去,他们的海拔不得爬到外太空。
现在才终于明白,山顶永远在那里,他们只是被一次次送回营地,再一次次重新启程。“为什么啊?”泰迪不懂,并且十分想跟‘设计者’聊一聊,“这玩意儿谁设计的,这么一次次重复攀登的意义在哪里?”
“要是知道谁设计的,我们也就不用在这里吭哧吭哧爬了!”
“我他妈第一个把他逮过来弄死!”
“算我一个,弄死都不过瘾,碎尸万段——”
“行了,别骂了,回头再被扣分忠诚度。”
“我是【憎恨】我怕谁,我把罪魁祸首骂死说不定还加分呢!”
泰迪一句话让整支队伍群情激奋,仅有的十分钟休息时间,能豁出去拿九分钟纯粹用来咒骂。
虽然浪费体力,但对精神力友好,骂完痛快了,堪比半支烧仙草的【外强中干的脆皮口服液】。
话说回来,烧仙草和藏獒究竟选了什么臣民,现在又在哪里?
泰迪抬头望向新出现在眼前的山峰,遥寄思念。
雪山给了他回应。
“扑咚!扑咚——”
两个穿戴整齐登山装备的身影掉落营地,掉落在十三人面前,就在十分钟休息时间的最后一分钟。
除泰迪以外的其他十二人全部傻眼——
“不是,这么快又有新人来了?”
“跟这个嘴碎的家伙同一拨?”
泰迪:“我这不叫嘴碎,叫有生命力……”
“以前不都是隔一两个月才掉进来一个倒霉蛋吗?”
“有时候隔好几个月。”
“看来今天的沙丘之地很热闹。”
泰迪以三分之一当事人身份提醒:“我来的时候都傍晚了,现在沙地已经是过了零点的后半夜,严格说可不算同一天……杜啊?!”
“杜宾”两个字差点就随着看清地上其中一张脸而跑出来,幸亏泰迪急中生智,刚发个音节就变成一声极其夸张的“啊”,震惊高亢的语气把前面那个“杜”字儿都完全冲没了影。
谁说狗舍都是塑料情。
就这种坐在雪山上突然看见自家社长从天而降,都能在极度震惊中猛然想起不要暴露社长ID以防不必要风险的真情,简直感人。
沙狮:这就是伙伴之间的爱啊,作为【爱情】臣民,你当之无愧。
旅途信息:忠诚度+10。
旅途信息:当前忠诚度60。
泰迪:“……”减一次50,加一次10,真是减分如山倒,加分如抽丝。
地上两个身影,除了泰迪一眼认出的杜宾,还有另外一个家伙,全副登山装但还没有像老攀以及整支队伍这样,把脸都遮起来——当然等下脸被冻透了,应该也会从旅途配备的背包里翻出保暖只露出一张脸,但就这张脸怎么感觉好熟悉……
“卧槽,小青龙?!”狗狗震惊,又一次看向自家正在起身的社长,“你哪片坟地把这家伙刨出来的??”
杜宾有心理准备,自己选完臣民后应该会落入某个场景,或者某段剧情,然后展开【沙狮】的探索之旅。
但他是真没想到,掉下来还没看清周围环境呢,先在凛冽逼人的冷空气里听见自家社员的声音。
泰迪虽然全副武装脸都不露,融在登山队伍里没有任何明显外貌特征,但那狗里狗气的一声足够杜宾把人锁定了。
从落地到从地上起身的短短几秒,杜宾就把眼前情形迅速分析了一下。
显然,泰迪也解锁了【沙狮】,而最后一次大橘大利电话机里同步的信息是,泰迪、藏獒、烧仙草三个人在一起。
但是视线迅速扫过眼前这支登山队,没有另外两个身影——即使穿着登山服,遮着脸,杜宾也有自信认得出身形。
那么结论很清晰了,要么在触发【沙狮】之前,泰迪就跟另外两人走散;要么三人一起触发【沙狮】,做完臣民选项后,藏獒和烧仙草被送去了其他地方。
就像自己在选择完【遗忘】后,只是跟开山帮五人组中这个叫做小青龙的送到了这里。
杜宾此前对这位开山帮队员没怎么关注,哪怕一起在浅滩里挖泥了,他对对方的长相都没什么印象。
可是现在面对泰迪一眼认出并大喊“小青龙”的激烈反应……
小青龙?
杜宾虽然在臣民选择里挑了【遗忘】,至今却还没发现自己有遗忘什么东西的迹象,因而稍微过一遍记忆,就成功在某段比较久远的回忆里提取出了相匹配的影像。
“是你?”杜宾转头看向也刚刚起身的开山帮成员,第一次认真打量,“抱歉,之前没想起来。”
十二名登山队员默默围观:“……”从你敷衍的态度和语气里根本看不到一丁点歉意好吧。
小青龙自然也不吃这套,不光不吃,还有一种被人轻视嘲弄的羞辱。
愤怒在他心中升腾,可这愤怒里又隐藏着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胆怯。
小青龙知道自己在恐惧,因为被这个男人留下的阴影太强烈,无法克服,便永生恐惧。
然而猝不及防,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力量注入小青龙的精神与感知。
小青龙神魂震荡,过了好几秒,忽然抬头看天。
他没看见天,先看见了高耸于面前的雪峰。
但无论是天空还是雪峰,对于小青龙的意义都一样,因为那里都代表着沙狮主宰之地,那里住着他刚刚怒火中烧时,赐予他力量的神。
小青龙的臣民选项,是【憎恨】。
“你和他俩认识?”登山队中那个曾经捞了泰迪一把的人,终于找到机会问出第一个问题。
泰迪愣了下,手比脑子还快指向小青龙:“我跟这货不认识,一点都不认识!”
登山队集体哄笑,让麻木死寂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丝活力。
泰迪懵逼几秒,大概明白这帮家伙笑什么了。
因为自己刚才已经喊了小青龙ID,现在却说不认识小青龙,这帮登山队员八成以为他的臣民选项是【欺骗】,因为怕说真话减少忠诚度,才故意说假话,毕竟“反话正听”也可以一样聊天。
但是天地良心,自己选的是这世间最美好最无暇的【爱情】啊!
喜乐蒂,我想你。
“认识的,”杜宾特自然接过话茬,相比自家社员的纠结,狗舍社长干脆利落,“我和他一个旅行社的,昨天白天才一起进的仙境。”
说完杜宾看一眼周围环境,意识到:“这里的时间好像跟外面不完全同步。”
“但是流速一样,”老攀走过来,“你背包里应该有一块跟我们一样的手表,戴上,就可以看时间,也能计算登山累计天数。”
说完男人主动朝杜宾伸出手:“他们都叫我老攀。”
杜宾与对方握手,用坦诚的报上家门回馈对方的善意:“ID,杜宾。”
老攀一愣,有些意外:“真实ID?”
真的不能再真,因为——
杜宾下巴朝小青龙方向轻点一下,有点苦恼,又有点无奈:“我不说,他也会抓住一切几乎把我的老底儿掀了。”
老攀看看杜宾,再看看泰迪:“所以你跟这个是同旅行者一起进入仙境的队友,”再看看杜宾,又看看小青龙,“而跟这个,有仇?”
杜宾:“一半仇。”
老攀:“一半仇?”
杜宾:“单方面虐菜,所以我跟他没仇,他跟我有。”
老攀:“……”
十一名登山队员:“……”
虽然对舍长没有太多尊敬,但非常神清气爽的泰迪:“……”
以及如果【憎恨】忠诚度上限不是100,现在可能已经直冲10000万的小青龙:“……”
“老攀,又要继续了。”登山队里有人提醒,休息时间结束,新一轮的登山已经开始。
也必须开始。
因为再过一分钟,他们这片营地就会坍塌,那时的他们必须已经攀登上新的陡坡。
老攀不再废话,像先前指导泰迪一样,指导杜宾和小青龙从背包里迅速拿出护目镜、面罩等装备,然后随队伍一起开始向新的山峰攀登。
攀登路线是固定的,不是沙狮给固定的,而是前面那么多年、那么多旅行者用生命探索出来的,后来到这里的人想换新路线也可以,只要愿意冒险,豁得出命。
不过在固定的攀登线路上,还是可以稍微有些左右挪动,只要不偏移太多。
所以当泰迪爬着爬着,想跟自家舍长进行点私人交流,比如为什么杜宾会跟小青龙在一起,又为什么会解锁【沙狮】,有没有其他伙伴信息,杜宾选的什么臣民……
结果带着这么多问题一抬头,发现杜宾跟老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一起了。
再仔细看,杜宾没有偏离固定线路,但老攀偏离了,明显是他主动靠近的杜宾。
泰迪神经骤然绷紧,老攀想干嘛?
他千防万防,怕小青龙使坏,怎么先有状况的却是老攀?
容不得想更多,泰迪卯足一口气,手脚并用,也开始偏移路线,加速爬向杜宾和老攀所在的上方位置。
好在有惊无险,他成功凑近了。
然后就听见老攀正在低声告诉杜宾:“我的【沙狮】支线已经探索出了15%。”
杜宾也意外于老攀的无故主动,但没表现出来,只是自然地问:“都是什么内容?”
老攀主动过来,要么是【欺骗】臣民,准备用谎言搞什么阴谋诡计。
要么就是真的出于某个合理原因,愿意与杜宾共享自己的支线收获。
泰迪倾向于第二个,因为老攀接下来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15%的支线进度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这片雪山是基于‘领主’的臣民选项生成的,掌管这里的领主曾经也只是一个解锁了【沙狮】支线的普通旅行者,然后因为某种尚不清楚的原因,得到沙狮认可,身份转换,从沙狮王国里苦苦挣扎的旅行者,变为开辟一方新领地的领主,而他曾经的臣民选项,将决定他掌管的新领域生出什么情境和内容……”
杜宾:“所以领主不止一个,这样的领域也不止一个?”
老攀:“我判断应该是,因为当初跟我一起解锁【沙狮】的同伴并没有全部来到这片雪山,那么大概率就存在其他领地。”
杜宾:“你判断?大概率?这样模棱两可的推理就能得到15%?”
老攀笑一声,竟令人听出一丝欣慰:“我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不能,我拿到15%,是因为我发现了这片雪山领主的臣民选项。”
杜宾:“是什么?”
老攀:“你猜。”
跟随在两人斜下方一边攀爬一边偷听的泰迪差点内伤,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给我来一句你猜??
杜宾却一瞬明白了老攀的意图。
不是临门缩一脚,故意把人胃口吊到最高。
这是一次考验,考验他有没有资格听那个最有价值的15%真相。
杜宾的攀登停下来,挂在厚厚冰雪覆盖的峭壁上,他隔着护目镜,直直看向老攀,给出自己的答案:“惩罚。”
掌管这片雪山的领主,那个曾经的旅行者,由自己臣民选项衍生出的、残酷的永恒攀登,内核是——惩罚。
光明正大的黑手套与暗中偷听的情书吊坠一齐投射——
支线行程1/4:【沙狮】(+15%,当前进度15%)
盒子寄语:赎罪的雪山,永不融化。
“……”平白拿到15%进度的泰迪没有惊喜,只有无语。你他妈选择惩罚,惩罚你自己啊,惩罚我们干什么??
沙狮:怎么又骂人,都说了,你要心中充满爱。
旅途信息:忠诚度-20。
旅途信息:当前忠诚度40。
泰迪:“……”
这边偷听的狗狗正在书写“论体力不支掉雪山和忠诚度低于30的危险哪个先来”,那边的狗舍舍长与老攀的隐秘交谈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杜宾问:“你说的这些,其他人知道吗?”
老攀说:“不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讲过。”
杜宾又问:“那为什么要主动告诉我?”
老攀静默一下,说:“因为在三年前,带领队伍在这里登雪山的那个人,跟当时的我说,他有一种直觉,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当时登山队伍里的其他人,都会像从前那些已经殒命在这里的旅行者一样,一个接一个绝望,一个接一个放弃,最终,只有我一个人会坚持下来。”
杜宾:“为什么只有你能?”
老攀:“我也这样问,但他说没有理由,就是直觉。”
杜宾:“现在队伍里还有当时队伍里的人吗?”
老攀:“没有,只剩我一个。”
杜宾:“看起来他的直觉对了,但这好像跟你主动与我分享信息没有太大关联。”
老攀:“那个人还告诉了我第二个直觉,说如果有一天,一个新的旅行者落进这片雪山,而我强烈感觉到他会让这里覆灭的话,那就把知道的全部信息都告诉他。”
杜宾:“……”
老攀:“听起来很玄?”
杜宾:“我只是在思考那个三年前领队选择做哪一种臣民,才能让你如此信任他的直觉。”
老攀:“我真的越来越觉得自己没看错,就是你了。”
稍作停顿。
老攀继续说:“他的臣民选项是【真言】,我的也是。”
【真言的臣民】
正面效果:说出的实话具有令人信服的力量,真挚的坦诚会为忠诚度加分;真言臣民同时还有一定概率通过某种难以解释的直觉,预言未来。
负面效果:难以伪装,任何虚假的话语、虚伪的行为都会减少忠诚度,不合时宜的沉默也可能令忠诚度减分。
……
同一时间,沙狮王国另一处领地。
冷清的暗夜,无人的街道,街道边荒凉的公交站牌。
站牌下两个旅行者身影。
选择了【真言】的一匹好人:“……”
选择了【铭记】的盲僧:“……”
一匹好人:“你冷吗?”
盲僧:“还行,墨镜挡风。”
一匹好人:“为什么只有我们俩?”
盲僧:“我也在思考。”
一匹好人:“夜色这么暗,戴墨镜能看清吗?”
盲僧:“你别管。”
一匹好人:“你选了什么臣民?”
盲僧:“……”
一匹好人:“我都告诉你我的选择了。”
盲僧:“你主动说的又不是我问的。”
一匹好人:“……”
盲僧:“……”
一匹好人:“……”
盲僧:“别用你那天真无邪大眼睛瞪着我。”
一匹好人:“虽然隔着墨镜,但我感觉你眼睛好像比我大……”
盲僧:“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
三分钟后。
盲僧:“你还是说话吧。”
一匹好人:“?”
盲僧:“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你那个什么来自【真言】的预感确定靠谱?站在这里真能等来其他人汇合?”
一匹好人:“真的,那种直觉很强烈。”
盲僧:“问题是如果真有其他人也被分到这里,早跟我们一起掉下来了,为什么会延迟掉落?”
一匹好人无法回答,并为此深深犯愁。
作为【真言】臣民,那种强烈的预感很难用语言描述。
漆黑的道路尽头突然出现灯光。
那光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察觉到的一匹好人立刻抬头看向那里。
更早一步察觉的盲僧甚至为了看清,摘下了墨镜。
那真是一辆缓缓驶来的公交车,车还没到跟前,车灯的明亮已经提前映照过来,驱散了站牌下的冷清荒凉。
一匹好人和盲僧都伸脖子往公交车里看,想搜寻车上是否有一匹好人预感到的“伙伴”。
可是这辆公交车很空,似乎里面根本没坐几个乘客,司机的面容隔着挡风玻璃,也模糊成一团。
车行驶着也没有声音,就像一辆正在无声靠近的……幽灵公交。
盲僧在这种恐怖联想里打了个哆嗦,更要命的他选择的是【铭记】,这就意味无论多微小的恐怖感,只要曾经在心头生出过,就吸烟刻肺了,想甩都甩不掉,想忘都忘不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这是一辆品行良好的公交车,五讲四美三热爱,行驶在暗夜也心向阳光。
一匹好人已经无暇关注开山帮兄弟的心情变化,因为随着公交车驶入站台,缓缓停在公交牌下,他也终于透过车窗看清了这辆公交车里唯一的乘客——烧仙草。
……
同一时间,沙狮王国某处领地,剩下的最后两位伙伴——
喜乐蒂:“你选的什么?”
华小田:“狂欢。你选的什么?”
喜乐蒂:“狂欢。”
华小田:“那为什么我俩会掉在这里?”
粉红萝莉与田园犬缓缓转头,再次环顾这个其实一览无余到根本不需要环顾多久的空间。
一张带轮子可以平躺推动的简易床,上面似乎躺了一个人,但也可能躺了别的什么,因为从头到脚盖着白布,下面的情形不清楚。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整面墙的冷冻存尸柜。
喜乐蒂、华小田:“……”
两个满怀期待选择【狂欢】的狗狗,掉落某废弃医院的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