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小戎 作品

五百三十二、【曌】?

    离裹儿抱着一本书返回的时候,众人已经收拾完毕,准备上马,泅水渡河。

    远处大批骑兵靠近的声响依旧缭绕耳边。

    不过这批人马似是走的官道,数百骑兵疾驰的动静虽然大,却也相隔数座茂林,一时半还哈靠近不了他们所在的这处林间河畔。

    陆压、容真准备原地布防,掩护离闲一家人撤离,不过欧阳戎冷静考察了下地形,决定先一起泅水而过,撤离到对岸,能跑就跑,先拖延下时间。

    这伙骑兵来路不明。

    还不确定是不是李从善、妙真他们。

    说不得是赶来支援的秦缨和玄武营也说不定。

    离闲、韦眉、离裹儿、离大郎在顺伯彩绶等人搀扶下,接连上马。

    他们早在青崖驿的时候就抛弃了马车,随身带来的原来行李寥寥无几,只有韦眉、离裹儿等女眷用的些许闺房私物,随身带着,但这些几乎不可能被李从善布下记号。

    眼下携带的行李,包括食物在内的必需品,还是在青崖驿临时置购的。

    这些都是为了躲避李从善他们的位置锁定。

    不过当下,上述这些会拖慢速度的东西,全被欧阳戎责令抛下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开始全力渡河。

    离大郎翻身上马,望向后方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脸色疑惑:

    “按理讲,李从善、妙真不可能这么快追来,除非青崖驿那场大火,有些东西还没烧干净,被咱们带着,但根据张道长传回来的消息,李从善他们应该被骗去南下官道了才对,然后后面还要变数,半途露馅了?”

    “就算是李从善和妙真又如何,那就让他们来,本宫倒要问问,他们是不是也要灭口本宫。”

    容真板脸道,若不是欧阳戎刚刚主动牵了下她手腕上马,估计还不情愿跑路。

    韦眉小声问:

    “檀郎,你刚刚说,你和容真女史过来前,吩咐过秦缨,让她去找秦彦卿和玄武营驰援?”

    “没错。”

    她寻思道:

    “话说,会不会是令姜遇到了她们,把他们领过来的,所以才来的这么快?说不定张道长也在里面。”

    容真淡然颔首:“那就更不用走了,留下等等,看看是谁。”

    离闲勉强笑语,缓和气氛:“你们说,会不会是路过的其它军队,与咱们无关,只是咱们惊弓之鸟了?”

    欧阳戎骑在马上,带头游过深至马背的河水。

    听到后方众人的一番推测,他走在最前方,头也不回:

    “先渡河再说。”

    众人闻言,只好老实跟随,一齐轻装,飞速渡河。

    他的话,不管是容真还是离闲,全都下意识听从。

    这是过往无数次教训养成的。

    一般只有“稍有反骨”的离裹儿,会有些个人意见。

    不过眼下,离裹儿反应有些奇怪,安静骑马,带着那本厚书,跟随泅水。

    和离闲、韦眉等人一样,其它的行李全都丢在刚刚河畔的营地了。

    河浪打湿了她的男靴和灰布裙摆,离裹儿置若罔闻,只是抱着一本书。

    韦眉最先察觉到女儿不对劲,知女莫若母。

    她回头瞧了眼离裹儿和其怀里的书,发现女儿嘴里似是念着什么,没有发声,但却是同一个口型,像是在试着念读。

    韦眉低声问:“裹儿在念什么?”

    离裹儿:“我没事,只是想起件事。”

    母女二人还要其它人都没有看见,走在最前面的欧阳戎,此时正眉头紧皱。

    他之所以如此保守,选择撤离,是因为功德全用完了,暂时无底牌可用。

    可此事又无法和容真、离闲等人细说。

    刚刚那份金色福报,很大可能涉及新鼎剑夜明珠,千载难逢,他担心溜走,把最后的四千功德全部用了,兑换了福报。

    可是眼下,不仅福报迟迟未来,一伙来路不明的骑兵又近身。

    危险来临,他却只剩几百功德。

    不仅无法施展压轴的降神赦令,还没法多用魁星符。

    魁星符需要儒门炼气士的灵气,他此前使用都是借助功德紫雾的。

    另外,桃源剑阵他还没研究透彻,现在临时去布置,也需要魁星符。

    最趁手的【匠作】,被困“雷罚樊笼”,执剑人无剑可用。

    剩下两口新缴获的赝鼎剑,十八籽和桃花源图,倒是勉强可以防身。

    但是他一是没有琢磨透,二是仅凭七品执剑人的丹田灵气,根本无法全力催动它们。而且崔浩也给它们布下过魁星符,这又是需要功德紫雾才能全力调动。

    总而言之,功德紫雾捉襟见肘,只能保守跑路了。

    否则倒是可以留在河畔营地,不管是使出压轴的降神,还是投入大量功德提前用“归去来兮”布剑、百步之内谁来杀谁,都是好策略。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骑马上岸。

    河水并不急,众人一一抵达对岸。

    离裹儿是最后一个上岸,众人稍微等了下。

    这时,停驻马上的欧阳戎突然回头:

    “你刚刚在找什么?这是什么书?”

    虽然情况危机,但离裹儿刚刚的不对劲,他全注意到了。

    离裹儿抿嘴,骑马往前走去,走在最前方,像是示意了下欧阳戎跟来。

    欧阳戎鞭马上前,容真也主动上前。

    三人走在前面,离裹儿心不在焉,没有计较容真的插入,私下低声:

    “欧阳良翰,你还记得当初送我的那个字吗?”

    容真第一时间看向欧阳戎。

    后者脸色不变,也不心虚:

    “字?什么字?”

    他确实有些不记得了,平常送人的东西太多。

    离裹儿打开怀中书本,递出旧纸张。

    欧阳戎接过,瞧了眼,是自己的熟悉字迹,回忆片刻,他困惑:

    “曌?是我送的,这个字怎么了……”

    与“昭”同音。

    离裹儿听到,再度确认:“你确定是这个读法?”

    欧阳戎点头:

    “是……是我瞎造的字,我是这么读。”

    离裹儿看向手中的夜明珠。

    欧阳戎敏锐道:“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此字是真名?”

    离裹儿似是心事重重,有些走神的点头:

    “嗯,有些直觉,做过一个梦,梦里说你是我的贵人,送我的东西都不简单,这个字我便一直藏着……”

    欧阳戎直皱眉头,少顷,斩钉截铁:

    “不可能,这是我新造的字,怎么可能是它曾经的真名?难不成以前的眉家铸剑师还能未卜先知不成?除非我是它的气盛之人,可以为鼎剑取名,但也不切实际,我送你此字时,还没发现它是鼎剑,这个推断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