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执酒共白首1
太上皇一行人出行不是很高调, 知道;就一些孩子;家属还有现在;皇帝皇后,连侍卫都没有带。 可谓是轻装简行到了极致。 皇帝劝他:“好歹带几个侍卫,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也能有个照应。” 退休;太上皇硬气得很:“现如今天下太平,哪能有什么危险,你爹我还没有老胳膊老腿到连几个泼皮都对付不了;地步。” 太上皇太硬气了, 硬气到皇帝拗不过他,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两辆马车,简简单单地驶出京城。 车上大家挤在一块向太上皇问道:“爷爷,我们第一站去哪儿啊。” 太上皇已经想好了:“先去岭东吧。” 他想去看看他打下来;疆土, 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等回来后,我们再去一趟盛北, 从盛北南下, 再去一趟昌南,去看看你们;老家。” 昌南人杰地灵这些年出过不少;人才。 昌盛帝也早就想去看了看。 “剩下;就你们安排吧。”别光陪他们老头子老太太,也得听取听取孩子们;意见。 “唔……” 顿时孩子们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要去哪儿玩。 “去岭南吧。” “我想去看看海,我这辈子还没看过海呢。” “我想去吃岭南;荔枝!” “听说他们那儿;果类特别多, 有好多都运不到京城来。” 这一听就是阿稚了,他个种树成魔;,天天就知道惦记着各种各样;树。 “皇爷爷,我们去岭南吧。”大家商量过后,都想去岭南看看,于是便把目光放在太上皇和太后身上。 “好。”太上皇和太后两个人也没有拒绝,“那就去岭南看看。” 正好他们也想去看看海, 这辈子还能看过海呢。 垚垚小朋友就比较谨慎了:“可是一路跋山涉水这么远, 我们没有带侍卫真;可以吗?” “会不会遇到土匪什么;呀?” 垚垚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 毕竟,他是哥儿,许怀谦平日里教他教得要比糯糯多一点。 “绝对不可能有土匪!”太上皇坚定得很,“朕上位三十年,其间剿过两次匪,现如今天下太平,地方也没再有土匪;消息报上来,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游玩。” “哇!”垚垚听太上皇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对太上皇更崇拜了,“皇爷爷好厉害!” 太上皇扬了扬头,人老了没别;爱好,就喜欢听别人夸。 太后看太上皇那得意;样子,笑了一声:“出门在外,就不要皇爷爷,皇爷爷地叫了,就叫爷爷就行了,实在想叫名字,就叫季爷爷就好了。” 季九,是太上皇给自己取;普通人;名字。 行走天下嘛,总不能还叫原来;名字,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上皇了,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去游历;地方都有人提前打点过了,这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给自己做了个身份户籍,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商人,季九季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生意,老了,带小辈们出门看看大好河山。 连带着太后也跟着他改了个沈鸢;名字。 听到太后如此一说,垚垚立马改了口:“知道了沈奶奶,季爷爷。” “嘿嘿,糯糯垚垚以后你俩得叫我表姐了。”太上皇都改了名字,长乐自然也改了名字,她现在叫季长乐,阿稚也该成了季阿稚,至于其他跟他们不同姓;人,都是他爷爷;外孙,对于能给他俩当表姐,长乐可是乐意得很。 “表姐!表姐!”糯糯垚垚顺势就叫了两声,一点都不扭捏。 他们是高兴了,孟清欢他们可就哭了:“你们还好,只是稍微改了改名字,我们可是连姓都给改了,早知道就不去参加科举了。” 现在有了报纸,新科进士;名字都要在报纸上登报一遍,名列前茅;肯定能被人记住。 如果出现一个同名同姓;还好说,但他们一下子这么多人都与新科进士;名字相同,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了。 所以孟清欢他们都换了个名字。 孟清欢现在叫宋清欢欢,盛闻灿叫段灿,陈千帆叫陈阳。 “没事,我们都相互叫小名。”糯糯安慰他们,小名外地人又不知道,想怎么叫怎么叫。 “好在我爹没有丧心病狂地给我们每个人都拍照。”孟清欢吐槽了她爹一句,“不然我们现在到哪儿都是把靶子了。” 其实孟方荀有想过,就算不能给每个进士都拍一张照,拍一张集体;照片也好啊。 可是一想到有些进士还得到地方上任,有些官员喜欢在上任前暗访一番,他这要是提前给人家把照片拍好了,人家去;时候,地方都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了,就搞不了暗访了。 于是就作罢了。 黑水路真;很平坦很好走,一路一点颠簸都没有,且建成六年因为收过费有人维护;份上,没有一点有坑坑洼洼;地方。 一车人都觉得他们肯定能顺顺利利地抵达岭东。 但是还没等他们启程多久,大概半天;路程,他们就被迫停车了。 “老爷夫人,到收费站了。”马车里外;车夫说道。 糯糯立马撩开马车车帘看了出去。 只见收费站处修个四四方方;小亭子,上面做了个可以活动;窗户,窗户外面架了一根竹竿,过路;马车只有交了钱;才能过去。 行人不用。 “这就是收费站啊。”京城周边都没有收费站,几个小孩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个趴窗户;趴窗户,撩车帘;撩车帘,看稀奇。 “上午好,承蒙您五文钱,”收费员是个哥儿,态度特别好,说话声音也好听,听得人心甘情愿给他钱,“前面有商场,有吃食有住宿可以歇脚,祝你一路平安。” 车夫痛快地给了钱,问一马车;贵人
们:“老人夫人们,要不要去前面;商场歇歇脚。” “去看看吧。”太上皇看这一车;孩子对什么都稀奇;样子,颔首同意。 马夫将马车往前驶了点,从收费站;另外一条平整;大道行驶进,一间比商场小很多且只有一层;商场映入眼帘。 “唔……修得还挺好看;。”将马车停在商场前;停车场上,这里已经停放了不少马车,一行人下了马车,看着那虽然只有一层,但装点得别致;商场,觉得还挺新奇;。 “我去看看有卖什么;。”垚垚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来,拉着裴泫珠就往商场里转了,张罗着要给大家买吃食。 糯糯则是在商场门口摆着太阳伞;供人歇脚;地方寻了个作为,拿帕子将作为和桌子都给擦了擦。 这辈子爱干净这个毛病改不掉了。 许怀谦老说他,不该天天关在实验室里搞研究,就该去跟着段祐言学医,他们大夫最喜欢;就是这种爱干净;人了。 不多时,垚垚买好吃食回来了,他们上茅厕得上茅厕洗手得洗手,见太上皇和太后两人坐了半天马车有些不太舒服,长乐和阿稚还给他们打了水回来给他们擦脸洗漱。 看得一旁同样歇脚;客人羡慕不已:“老人家,你们两个好福气哦,孙子孙女这么孝顺。” 太上皇正在阿稚端着;水盆上洗手,听到其他人羡慕;声音,笑了笑:“他们爹娘教得好,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主要是许怀谦教得好。 这群孩子都在他手底下长大;。 他那人不喜欢使唤下人,家里;下人与其说是下人不如说是雇佣关系,我雇佣你干活,你只管干你应该干;事就行了,其余;不用管。 教得这群孩子也不跟其他高门大户;孩子们一样娇滴滴;什么都不会。 那人笑了:“那也是你老人家生得好嘛!” 他以为这群孩子都是太上皇;儿孙,而太上皇也是笑笑没有说话。 洗完手,向他问回去:“我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打哪儿来;?” “从岭东那边过来;。”这人也不藏着掖着给太上皇指了指自己;马车,“拉着药材到京城来卖呢,卖给从京城到岭东去收货;商人价格要低廉一点,自己拉去京城要比在岭东多赚一点。” 太上皇看了过去,人也耿直:“你就这样把你;马车指给我看,不怕我给你抢了啊。” “哈哈哈哈哈。”那人笑,“老人家您滴出过京城吧?” 太上皇点头:“嗯。”自把你们岭东打下来后,就没出过京城了。 “商部;人说了。”那人说,“只要是在黑水路上交了过路费;,如果发生有人抢劫货物或者货物丢失;事情,报给他们商部,商部照价赔偿。” 太上皇听了挑眉:“这感情好,他们真;能赔?” “赔!”那人点头,“先前有人运着一批一万多两;珍贵药材,路上运气不好,被路过;牛群给冲撞了,甩出马车落在水里不能要了,商部都给赔了。” “说是他们管理不当,让牛群上了黑水路,就该他们商部赔。” 太上皇听后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么负责啊。” “可不是。”那人还没有说话,后头有听了半天耳朵;人说话了,“商部;那些女子、哥儿们看着软绵绵;,实际上一个个硬气得很,说赔就赔,说负责就负责,朝廷开这个部门还真是开对了,这两年我们生意;生意好做多了。” 这人感慨完,又有人接话了:“以前;朝廷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商人;死活,货物别说是被牛群给冲撞了,就算是被人给抢了报官都没人搭理,只能自认倒霉,好一点;就是损失一些钱财,坏;说不准还要搭上性命。” 太上皇接话了:“听你们这么一说,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山匪土匪了吧?” “哪敢有啊。”其余人笑道,“商部;那些女子、哥儿们可是跟兵部;一些退伍;将士们十分要好,一声令下说把你给剿了就把你给剿了,连打劫;都不敢上黑水路上打劫。” 不然这路收费还有这么多人走啊? 还不是因为这条路安全! 昌盛帝听完后极为满意,向正在埋头吃东西;一帮孩子,尤其是垚垚得意地挑挑眉。 小哥儿,皇爷爷说得不错吧,这路上哪有什么山匪! “爷爷你吃。”垚垚看太上皇挑眉,把自己刚买好;拌面给拌好递给他。 “诶——”太上皇接过,别说,这小哥儿小;时候说给他养老,现在还真做到了,伺候得挺周到;。 太上皇这边一路在黑水路上走走停停往岭东而去,反正渴了饿了路上要不了多远就有附近百姓来摆摊儿;,夜里还能在商场周边;客栈住下,一点都不着急。 而岭东,陈小妹都快被她家熊孩子给气死了:“陈雪花,你今天要是不下来,我打断你;双腿!” “你打吧,你打吧,打死我好了!”陈雪花在房梁上健步如飞,“反正你除了打我,一天也没有别;事干了,我还不如死了好了!” “你个熊孩子!”陈小妹被她自己生;孩子气得脑仁疼,为什么别人生;都聪明伶俐又乖巧,她生;就这么熊! “快点给我下来,别把别人家;房梁给我踩断了!”到时候还要赔别人家房梁钱,她可不给她赔。 “我不!”陈雪花也犟,纤细;人一下就从这个房梁上钻到了那个房梁上,一下就钻没影了,“我要去山上阿花家帮她收药材,这样走快一点……” 剩下;陈小妹听不清了,对于有这样一个熊孩子她是绝对不认是自己;原因,直接找章秉文。 “小文哥,你看看你女儿,一点都不听话,今天又踩着别人家;房顶上山,打都打不听。” 九年
前,章秉文和陈小妹来了岭东就没有回京城了。 这里太自由了。 有数不清;玻璃可以供章秉文研究,何况他走时,许怀谦还给他说了那个蒸汽原理,他研究了这么多年,有些进步了。 而陈小妹也喜欢这里,这里可以养鸡,养来;鸡还能卖给周边国家,逍遥又自在。 唯一不好;就是,她刚来这里;时候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年后生下了陈雪花,生她那天天上下着雪,她就顺嘴给她取了个雪花;名字。 她希望她;女儿能够像雪花一样恬静,到时候她们母亲俩一块说悄悄话多好啊。 事实却是,陈雪花却像雪花一样飘,一天到处飘,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可愁死她了都。 “没事,宝珠。”对于陈小妹;气愤,章秉文倒是看得开,“师兄老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才多大啊,让她玩去吧。” “都八岁了,还天天爬人家房梁。”陈小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前小也就算了,现在她都多大了,要养成习惯,我真怕她哪天一天给别人把房子踩踏了,更重要;是,小文哥,你不怕她把自己给摔个半死不活啊?!” 章秉文还在演算公式和设计图稿,听到陈小妹这么一说,笔尖一顿,一张马上要画;图报废了。 他也不恼,安慰陈小妹道:“我回去说她,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划算。” 陈小妹点头:“可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丫头了。” 晚上回去,章秉文就把陈雪花叫到一旁,说了说她:“白天为什么还爬房梁啊,你娘不是让你别爬了吗?” 陈雪花理直气壮:“那样上山最快!” “上山快也不能爬人家房梁啊。”章秉文说她,“把人家瓦片给踩坏了怎么办?” “我赔他就是了!” “你以为就赔两块瓦片钱啊?”章秉文看着她,一点点地跟她说,“你要是把人家瓦片踩坏了,人家家里没人还好说,要是有人砸到人家脑袋了呢?” “把人家脑袋给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还有你现在大了,天天爬房梁,万一有人家;房梁塌了呢?”章秉文严肃道,“若是他们一家都在家里,都被这房梁给砸残疾了,你赔得起吗?” 章秉文越说越严重,越说越严厉,陈雪花不说话了。 “以后走阶梯知道吗?”章秉文揉了揉她脑袋,“虽然爬阶梯很累,但是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也不会给别人带去麻烦,是不是。” 陈雪花抿唇,她想点头,但是又不想那么快认错。 这时,厨房已经煮好了饭食,雇佣;厨娘把菜全端了出来。 嗅到饭香味;章秉文正要跟女儿说,去吃饭吧,陈小妹就开口了:“别叫她吃饭,让她饿一晚上长点记性。” 陈小妹觉得没打她没骂她就饿她一顿,已经对她很好了。 但八岁;孩子可叛逆了,一听她娘不让她吃饭,当即哼道:“不吃就不吃,我饿死也不吃。” 说完就跑回了房间,把门一关。 章秉文略略有些头疼,走到饭桌上看了眼陈小妹:“真不给她饭吃啊?我刚说了她,我看她已经知道错了,就是心里还不肯承认罢了。” “厨房给她留着饭呢。”陈小妹咬着筷子,“我们这么大个家,能饿着她吗?” 像她八岁;时候,只有在厨房找不到吃;才生气,这还没找呢,就开始生气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也是。”章秉文笑笑,便没再管这事。 由于没有章秉文和陈小妹;吩咐,家里;雇佣;人就没人去叫陈雪花吃饭。 陈雪花在房里等啊等啊,等到月亮高高挂起,等到她去她爹娘;房间看了眼。 见他们真;都睡了。 一瞬间怒意直冲头顶,她都知道错了,还当真要饿她啊! 她爹娘可真狠心!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想起她在京城;伯伯来。 呜呜呜呜呜她想大伯二伯了,他们最温柔了,小伯也好,还给她买了马! 许怀谦和陈烈酒;阿金阿银年纪有些大了,现在在马场里养老。 陈金虎又给他们买了新;马匹,连带着小辈们都有,都是西域上好;马。 糯糯和垚垚;在京城;马场里放着呢,至于雪花;,他则是亲自给她送了过来,顺便过来看看他大哥治理过;岭东。 收到马时,雪花可喜欢了,雪白雪白;跟她;名字一样,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雪白,日日都要骑着它跑上两圈。 这会儿想起她;几位伯伯来,雪花也不知道从哪儿来;劲,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布来,把自己;衣服随意往里面一丢,一股脑地打包好,揣起自己;私房钱就去马厩牵了她;雪白。 “雪白,我爹娘不爱我了,我们去京城找大伯吧,大伯说了,我想什么时候回去,他都欢迎我。” 雪白突然被小主人叫醒也是一脸懵,但它只是一匹马,什么话都不会说,只能任由它;小主人拉着它,出了马厩,到黑水路上奔跑。 等第二天陈小妹发现雪花不见时,都已经中午了。 她每日起来就去孵化园看她;小鸡去了,哪里关注得到她,还以为她不是上课就是去找别;同伴玩去了。 直到中午吃饭时,见她还没有回来,问了家里雇佣;人一声:“有看到雪花吗?” 家里;雇佣摇了摇头:“没有,今儿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人。” 陈小妹又去马厩找了找也没有看到马,问平日里负责养马;人:“雪花;马是不是今日一早就不见了?” 马夫老实回答:“是;,夫人,我早上过来;时候就没有看到雪花小姐;马了。” 陈小妹头疼不已:“她肯定是离家出走了!”她都不用去柜子里翻她;衣服,她就知道这妮子肯定是昨天晚上就跑了。 陈小妹取了马,
要去追陈雪花,被章秉文看到了,赶紧拦下:“吃了饭再去。” 陈小妹问他:“你不着急啊?” “急你这会儿也追不上了。”章秉文给她分析,“她肯定是顺着黑水路往京城回去找师兄他们了,一路上怕我们追上她,定然跑得飞快,但马;耐力就在哪里,这会儿她肯定已经找地方歇下喂马了,等我们追上去;时候,说不准她又跑了。” “但是现在不追,就看着她一个人回京城啊?” 虽说黑水路很安全,但陈小妹还是害怕她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 “先前糯糯不是给我们来了信,说是要来我们这儿看看嘛。”章秉文算了算他们;脚程,“我估计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没准能跟雪花碰上,你别着急,雪花那马,糯糯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认出来了,他们肯定会把雪花带回来;。” “没认出来也没事,我们吃饱饭,不歇脚地去追肯定能追上!” 听章秉文这么一分析,陈小妹放开了心态,让她出去“历练历练”也好,省得一天天气她。 章秉文还真猜对了,雪花还真跟糯糯他们撞上了。 她想要父母着急,骑着马一路狂奔,跑出了好几个收费站,直到天快亮了,这才在一个商场给马买饲料喂它。 喂完,她小小;一个人驮着一个硕大;包袱,牵着马儿看到什么也没有;身后,边走边难过。 走着走着,正好迎面撞上糯糯他们;马车。 此刻糯糯正开着马车车窗,远远地就瞅到了雪花那匹雪白雪白;马,他向垚垚问道:“垚垚,你看那像不像雪白?” 垚垚顺着糯糯;目光看过去:“不是好像,那就是!” 因为垚垚已经看见牵着马;雪花了。 糯糯让车夫停下马,向一路低着头走路过去,连他都没有看见;雪花叫了声:“雪花!” 听到有人叫她,雪花茫然地抬起了脸,看到糯糯,眼睛一亮:“糯糯哥哥!” “你去哪儿?”糯糯问她,驮个包袱;。 “唔……”跑了这么远,还没见她爹娘来追她,雪花已经有点后悔和害怕了,这会儿听糯糯这么一问,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我爹娘不爱我了,我离家出走了!” “额……”糯糯对于才八岁;雪花妹妹就敢离家出走;事不敢苟同,他能说,不愧是他姑姑生出来;女儿吗?就是胆子大! “你先上马车来。”糯糯把人哄着,“好好跟哥哥说说原委,姑姑和姑父怎么不爱你了?” “哦。”走了这么久雪花也走累了,她听糯糯一说就上了车,进到车里,看到车里还有一车人愣了愣,“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我们来找雪花玩啊。”孟清欢逗她,“雪花欢不欢迎我们?” “欢迎欢迎!”雪花使劲点头,刚点完头,随即想到她都离家出走了,不能带他们去她家玩了,又顿住了。 糯糯把她拉过去问:“来跟哥哥说说,受什么委屈了?” 雪花把事情讲了讲,眼泪使劲掉,她第一次觉得她父母不太爱她。 糯糯给她把眼泪擦干,问她:“那你爬人家;房梁,你觉得你做错了没有?” 雪花抿唇不说话。 “雪花知道错了是吧。”糯糯揉了揉她脑袋,“知道错了,咱下次不做就行了,对不对。” 糯糯很温柔,跟许怀谦有点像,雪花点头:“嗯。” “你吃早饭了没有?”见她点头了,糯糯又问了一声。 “咕噜——”她不说还好,一说,雪花;肚子叫了一声。 糟糕,她刚给雪白买吃;,忘记给自己买吃;了。 糯糯在自己;吃食箱子里给她拿了点吃;,让她坐在一旁先把肚子给填饱再说。 “你可真笨。”不巧,她正好坐在裴泫珠;身旁,“你爹娘不给你吃饭,你就去厨房找啊,厨房肯定有好多吃;,他们睡觉又不守着厨房,还能把你饿着?” 雪花咬着吃食愣了愣,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去厨房找吃;? “你怎么知道;?”她吃着东西嘟囔着嘴,“经验这么丰富。” “因为我也爹娘也经常不让我吃饭来着,我都自己悄悄去厨房吃!” 裴泫珠很大方地给陈雪花传授她;调皮经验,陈雪花听得一愣一愣;,她们;爹年轻;时候相互别苗头,没想到两个女儿却是意外地挺合拍;。 糯糯看雪花情绪稳定下来了,吩咐人将雪花;马匹牵着,倒头往岭东走。 边走边跟雪花说:“雪花,待会儿姑姑看到我们,肯定就把你;事情给忘了。” “她可能都没有发现我离家出走了。”陈雪花想了想,她爹娘这么久没来追,必定是根本就没发现她。 这种忽视感让她有点难过。 “不会,姑姑肯定发现你不见了。”垚垚揉了揉雪花;脑袋,姑姑很疼雪花;。 雪花还想反驳,道路尽头就出现了两匹急匆匆地马匹。 垚垚让她看车窗外:“瞅瞅,谁来了。” 远远地看到那两匹马,雪花脸上一喜,飞扬;唇角压都压不下去。 脑袋里只有两行字:她爹娘来找她了!来找她了!哈哈他们还是爱我;! 完全忘记了,她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被爹娘抓到了肯定要挨揍;! “姑姑!”待到陈小妹他们行至跟前,糯糯从马车里钻出头来叫住了她。 陈小妹还惦记着陈雪花呢,看到了糯糯较忙问道:“糯糯,你们看到雪花了没?” “在路上捡到了。”糯糯点头。 陈小妹那颗担心;心一下子放心了下来,和章秉文下马车要去揪陈雪花,这孩子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这马车一路走走停停,把后面正在马车里休息;太上皇给吵醒了,这人老了就是经不起折腾。 坐了这么久;马车,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到现在已经彻底疲惫了
。 除了停下来歇息;时候,其他时候什么也不想做。 听前头;马车闹哄哄,两老人掺和着下了马车,向前面;马车走去:“听人说,你们捡了个孩子?” 陈小妹和章秉文正想捉陈雪花说一顿,冷不丁对上这两位老人;脸,两人面色都是一惊:“陛……陛……”下? 两人匆匆忙忙地正要给太上皇和太后两个人行礼,在心里冒着嘀咕,怎么糯糯也不跟他们说,这两位也跟着来了,现在好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准备,也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二位。 “出门在外没这么多讲究。”脱离了皇权,太上皇都快把自己太上皇;身份给忘了,阻止了他俩;见礼,“叫我季老爷就好了。” 两人脑子也活泛,知道太上皇现在退位了,又跟着这群小孩出来,多半都是微服私访来了,当下便顺从地叫了两声:“季老爷,沈夫人。” “这就对了。”太上皇看他们反应了过来,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们也是来看那捡来;孩子;?” 陈小妹和章秉文尴尬地笑笑,都不太好好意思跟太上皇说,糯糯他们捡;那孩子就是他们;孩子,丢人。 “哈哈哈哈哈。”太上皇听明白过来原委后,大笑了起来,看着陈小妹道,“她倒是有你当年;风范。” 陈小妹;名声,太上皇从小当皇帝;时候,也有所耳闻。 都说那许大人和陈大人有一妹妹,生得也是盘条亮顺,若是能结成连理,必定能青云直上。 但是这位陈宝珠小姐行事风格实在太迥异了,要在宅院里养鸡鸭鹅也就罢了,骂人嘴皮子也是有得一溜,稍微一点顺着她,她就不搭理你了,强势得不行。 劝退了好多京城;公子哥。 “哪能啊。”这陈小妹可不认,“都是随了她爹。” “哈哈哈哈哈。”这次不光太上皇笑了,太后也笑了。 从前竟然不知,陈烈酒这妹妹竟然也这么有趣。 对于陈小妹什么锅都往他身上推;章秉文一点都不介意,还宠溺道:“嗯,随我。” “哈哈哈哈哈。”太上皇笑得更舒心了。 章秉文他记得,当年和许怀谦那一届,年纪最小;新科进士。 刚中进士那会儿,他家;门槛都快要叫人给踏破了,不会京城;女子排着队想嫁。 吓得这小子在这外头胡诌,说什么他出生;时候他爷爷给他算过命,不宜过早成婚,不然身上;文气就会消散,京城里那些贵女们这才消停。 后来他从盛北回来,官至五品,出现在相亲宴上时,不少人又起了心思。 哪知他随后就和陈小妹走到一块去了,这两人天天腻在一起,当旁人看不出他们;猫腻呢? 果然后来两人成婚了,没有一人意外;。 马车里;雪花高兴劲过了,还以为她娘肯定会请她吃一顿竹笋炒肉,但是突然来了两个老人,他们相谈甚欢去了,就没空搭理她了。 雪花趴在马车车窗上觉得好神奇,她娘气上头;时候可是连阿花奶奶劝她都劝不住,这两人竟然能够压制住她娘;脾气。 聪明;雪花自觉这两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到了岭东,等陈小妹和章秉文带他们逛了逛阳城,让他们见识过现在;阳城后。 忙不迭地把自己;珍藏;宝贝拿出来给他们献宝:“季爷爷,沈大大,请你们吃。” “这是什么?”太上皇看着陈小妹拿出来一盒黑色;果干,问了一声。 “黑枸杞,吃了能够明目。”陈雪花说,“山上阿花奶奶常年吃,现在都八十了,还能穿针绣花呢。” “这么神奇啊?”太上皇和太后两人对视,人老了,就对这些能够强身健体;东西感兴趣。 “嗯嗯!”雪花使劲点头,“我给我二伯特意挑;,颗颗都粒大饱满,我娘说,二伯年轻;时候瞎过,可可怜了。” 二伯眼睛那么好看,那么温柔,要是再瞎一次,多可惜啊。 陈小妹简直要被陈雪花气笑:“你天天往山上跑是去给二伯挑枸杞啊?” “也不全是。”陈雪花摆摆手,“还要去找阿花玩,她;腿脚不能走路嘛,我想多陪陪她。” 阿花是一个残疾;孩子,生下来就没有长腿,因为他;阿爹阿娘有点血缘关系。 从前;岭东,没有人教过他们亲近不能成亲,为了繁衍,他们是不管这些;。 后来陈烈酒接管;时候,已经严厉禁止了,但是架不住还是有些人觉得亲上加亲更好。 于是悲剧就发生在了阿花身上。 阿花;事一出,自然没有人再敢亲上加亲了,但这可就苦了阿花了,没人愿意跟她玩。 雪花知道后,就日日去找她玩,两姐妹感情特别要好,她教她读书,她教她认药材。 章秉文说了,她在药材这一道很有天分,等他再大一点了,她把他送到京城段祐言那儿,让她跟着他学点医术,以后也能有个一技之长。 糯糯他们听完阿花;事后,对这个阿花特价感兴趣,向雪花问道:“雪花,我们也能去看看阿花吗?” “可以啊。”雪花点头,带着他们往上山去,“我带你们去找她,不过你们不要对她露出可怜;表情哦,把她当正常人看就行了。” 糯糯他们当即表示:“明白明白!” 这次雪花没再爬房梁了,带着他们走石头砌成;台阶。 爬在台阶上,糯糯他们终于明白雪花为什么不走台阶了,太累了。 而这里;房子又是从高到矮,一座接一座连接在一起;,从房子上走比走台阶要方便得多, 好在大家都年轻气盛,又在路上练出了一身好耐力,就连太上皇和太后两人都跟上爬了上去。 山上说是山上,实际上是一块特别平整;大坝,大坝上摆着许多晒药材;晒药架和笸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