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吼——”
重瞳女的身形在浑沌中扭曲，先是化作狴犴虚影，犬首人身，背生骨刺，张口便喷出丈高的黑色火焰；转瞬又变成麒麟，周身鳞片闪烁着白金光芒，踏碎虚空时竟溅起星屑般的光点；最终化作真龙形态，龙身缠绕着黑白双色闪电，龙须每一次摆动都撕裂空间，露出其后深邃的宇宙星空。
“这是……太古十凶的气息？”下方观战的老修士骇然变色，“重瞳女竟然能模拟十凶法相？”众人这才惊觉，重瞳女每一次变身，身上的气息便与传说中的太古凶物吻合，狴犴的毁灭之道、麒麟的祥瑞之道、真龙的帝王之道，竟被她以混沌领域为熔炉，强行融合为一体。
江寒的拳头在接触真龙利爪的瞬间，竟发出金属交鸣般的脆响。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不同的法则之力，前一刻是腐蚀空间的业火，下一刻便是凝固时间的祥瑞之气，这种毫无规律的法则碰撞，让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去解析力量结构。
“混沌天地中，我为无敌身。”重瞳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真龙之身化作金色太阳升空，“你的空间之力再强，也不过是这混沌中的一道法则，如何能抗衡整片天地？”
金色太阳坠落的瞬间，江寒身后的螺纹果实虚影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观战者这才注意到，那虚影并非简单的果实投影，而是由无数空间节点编织而成的立体结构，每一道螺纹都对应着不同的空间法则。
“原来如此……”石中天忽然领悟，“他的力量并非来自修真界的灵气，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这种能量以“果实”为载体，将空间法则具象化，形成了独立于修真体系之外的力量回路。此刻果实虚影高速旋转，竟在江寒周身形成了螺旋状的空间屏障，将坠落的太阳之力层层消解。
“爆！”
江寒的拳头带着空间共振的波纹轰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击，却在接触太阳的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整片混沌领域突然剧烈震颤，八大空间裂痕自拳心扩散，如同将一张完整的地图撕成八块。众人这才惊觉，江寒看似随意的一拳，实则暗含八卦方位，竟以空间之力强行分割了混沌领域。
“这是……后天八卦？”有通晓上古阵法的修士惊呼，“他竟能以空间之力演化阵法？”只见八大空间区域各自显现出不同的法则属性：乾位冰封千里，坤位黄土沸腾，震位雷霆轰鸣，巽位狂风呼啸……重瞳女的金色太阳被困在兑位区域，周围环绕着无数镜面般的空间碎片，每一片都在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形成了困住困阵的“镜像迷宫”。
“怎么可能……”重瞳女在镜阵中变换法相，却发现无论化作何种形态，攻击都会被镜面反弹，而每一次反弹都会削弱三成力量。她这才惊觉，江寒的空间之力早已超越了单纯的破坏，而是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法则体系，如同将整个战场化作了他的“主场”。
江寒负手而立，看着镜阵中挣扎的重瞳女，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你以为混沌领域是无敌的天地法则？但在真正的法则掌控者眼中，任何领域都不过是可解析的法则集合。”他抬手轻挥，兑位镜面突然全部破碎，金色太阳失去依托，坠入了离位的火焰区域。
“啊——”
重瞳女的惨叫声中，太阳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江寒这才展现出真正的力量：他并非单纯使用空间之力，而是将震震果实的“震荡”特性与空间法则结合，形成了能共振一切法则的“法则粉碎机”。此刻离位的火焰法则被震荡至超频状态，竟开始自我燃烧，连带着金色太阳的法则结构也濒临崩溃。
“原来如此……”重瞳女在崩溃边缘终于领悟，“你的力量不是破坏空间，而是震荡法则的频率。当频率达到临界点，任何法则都会像琴弦一样断裂……”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太阳之力化作无数符文碎片，如同秋天的落叶般纷纷坠落。
空间涟漪化作大手掐住重瞳女脖颈的瞬间，石毅的怒吼声从下方传来。这个失去至尊骨的少年此刻双目通红，胸膛处残留的骨痕发出诡异的白光——那是当年移植至尊骨时留下的因果印记，此刻竟被愤怒激发，形成了跨越空间的精神冲击。
“小心！”石中天惊呼，却见江寒随意挥手，一道空间涟漪便将石毅的冲击消解于无形。更惊人的是，那些消散的白光竟原路返回，在石毅胸前凝结成一枚晶莹的骨片，正是当年被挖去的至尊骨残片。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江寒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你母亲为夺骨而杀幼童，你便要承受骨碎之痛。但念在你尚属年幼，留你一线生机。”话音未落，骨片化作流光没入石毅体内，少年惨叫着跪倒在地，胸前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是江寒在因果法则中留下的慈悲。
重瞳女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上古时期，也曾为追求大道而不择手段，甚至亲手斩杀过同修道友。此刻被空间之力压制，无法动用治愈能力，反而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执念：所谓“对抗异族”的大义，不过是掩盖杀戮欲望的借口罢了。
“你……为何留我性命？”重瞳女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以你的力量，完全可以斩杀我。”
江寒凝视着她的双眼，忽然松开了手。重瞳女跌落在地，却发现周身的空间压制已悄然解除。她惊讶地抬头，只见江寒望向远方的群山，目光中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未来？”
“不错。”江寒转身，衣袂在风中扬起，露出内衬的星轨图案，“你本应在三千年后死于异域入侵，魂魄被炼制成血灯。但今日之后，你的因果线已被改写。”他抬手轻挥，重瞳女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自己在废墟中重建宗门，收下天资卓绝的弟子，最终在异族大军压境时，以重瞳之力点燃星辰，照亮整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