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视角(3)
而现在,我看见书房茶几上放着一本打印好的报告书,题目就是,『feasibility study report for introducing the onsi Cantilever——optimising resonance issues using short Cantilevers and feA』(引入昂西悬臂后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利用短悬臂及feA优化共振问题)。
报告翻在结尾,左上角和右上角分别印有牛津大学和欧航局的标志,而结尾gallagher教授的简短批注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那个,『excellent』。
我想到了过去半个月频繁查阅资料,请教本科毕设导师和eth 机械工程系的chair professor,比做毕设的时候更用心地查资料,写analysis report,计算各种可能的结果,终于初步完成了一份解决方案,发给了supervisor review,但是,还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而在这短短的两周,她早就完成了终稿,即便是对她而言,并不擅长的领域。iseylia总是这样,嘴上说什么“烦死了,不读了我要退学了”,但却总是会把每件事都做到完美。
我想,也许我就和她散落一地的草稿纸一样,在某一时刻可以暂时帮她解决一些难题,但是等问题解决了,她也就不再需要。即便丢了,她也可以很快从头开始。
她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而我坐在沙发上,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很复杂,有难过,有无奈,似乎…也有后悔。
而我,我想,那个时候,也许我的眼神里,只有难过。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僵持了很久。
iseylia一直咬着下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一贯动作,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是分手,也许是那个不小心给我扔掉了草稿纸上的计算步骤,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想怎么继续把我留在她身边。
而我看着她淡漠的表情,忽然觉得很绝望。
我们差距真的太大,覆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最致命的…夕阳的余晖斜射着照进室内,正好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我心里一阵反酸,这是我执意要求戴在她无名指上的,而她本来却想戴在食指上。她说,戴在食指上好看啊,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iseylia害怕婚姻,她说过她绝对不会结婚,她觉得婚姻很恐怖。而我却截然相反,从小的家庭生活和经历,让我极度渴望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我和颂颂,甚至可能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理解她,尊重她,但我还是坚持给她在无名指上戴上戒指,安慰自己那样她就是我的妻子,会陪我度过一生的爱人。有没有那一纸证书,又有什么要紧。而我也知道孩子更不可能,颂颂最讨厌小孩,嫌哭声吵,也嫌小孩子烦人。
我想象的家庭,在她脑海里只有挣扎和疲倦。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的契合点会不会只剩床上那点和谐?每次结束,她伏在我肩上喘息,像只雁足的猫,她笑着夸我核心力量好,但没一会,又精疲力尽的靠在我身上撒娇,“老公…我没力气了。”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对我撒娇,叫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