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黑风寨(第2页)
“他找死!”
熊魁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刀疤因为肌肉的扭曲而显得愈发狰狞,“然后呢?他们就对你下了这样的毒手?”
“是!”
彪哥眼中流下两行血泪,悲愤地嘶吼道,“那个王家的狗崽子,说要给您一个教训!他……他拿出了王家的裂山锤,一锤……就废了我的胳膊!”
“裂山锤?!”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三当家脸色大变,立刻俯下身,仔细查看彪哥身上的伤口。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脸色凝重地对熊魁说道:“大哥,没错!这伤口边缘的灵力残韵,霸道刚猛,正是王家《裂山诀》的特征!而且,看这伤口的形状和深度,绝对是裂山锤造成的!”
这个结论,如同一瓢滚油,浇进了熊魁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之中。
裂山锤,是王家的标志性灵器,配合他们的独门功法《裂山诀》,威力无穷。
整个落云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证据,确凿无疑!
彪哥的表演还在继续,他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个小瓷瓶,那正是玄元丢给他的劣质疗伤药。
“那个杂碎……废了我之后,还……还百般折磨我,在我身上划开了这些口子……”
彪哥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他说,这是给您的‘见面礼’!他还丢给我这瓶垃圾丹药,说……说让我们黑风山的人看看,这就是挑衅他们王家的下场!让我们……夹着尾巴滚回山里,永远别再踏进落云城半步!”
“啪!”
瓷瓶被彪哥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股廉价药材混杂着泥土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这股味道,对于在刀口舔血、见惯了各种高级丹药的匪徒头目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侮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
这是赤裸裸地将黑风山的脸面,踩在地上,用脚碾成了碎片!
“王!家!”
熊魁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双目赤红,周身杀气沸腾,宛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他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滚滚,震得整个聚义厅的梁柱都在嗡嗡作响。
“大哥!跟他们拼了!”
“血债血偿!踏平王家!”
“杀!杀光王家的杂碎!”
压抑已久的匪徒们终于爆发了,他们纷纷抽出兵器,群情激愤,喊杀声震天。
“来人!”
熊魁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对着大厅外怒吼道,“给老子点起聚义鼓!传我命令,黑风山所有兄弟,立刻集合!”
“今夜,我们不求财,不求粮!”
“只求……血洗王家满门!”
“咚!咚!咚!”
沉闷而急促的鼓声,很快便在黑风山的山谷间回荡开来,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无数火把从各个山头亮起,迅速汇聚成一条蜿蜒的火龙,向着山下的聚义厅涌来。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夜空中的云层,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看着眼前这群情激奋的一幕,躺在地上的彪哥,在痛苦和恐惧之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的任务,完成了。
那个恶魔,应该会满意吧……
……
与此同时,落云城,听风楼。
盘膝而坐的玄元,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光深邃如夜,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数十里外那座正在沸腾的山峦。
一股股毫不掩饰的、混杂着暴戾与愤怒的杀气,正从黑风山的方向冲天而起,遥遥指向了城东。
“呵呵,比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玄元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熊魁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加激烈。
这倒也省去了他再添一把火的功夫。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碟精致的糕点,又给自己沏上了一壶上好的云雾茶。
推开窗,晚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
他靠在窗边,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悠然地欣赏着城东方向那片灯火通明的区域。
那里,是王家的府邸。
此刻的王家,恐怕还沉浸在一片安逸祥和之中,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
玄元甚至能想象到,当黑风山那群如狼似虎的匪徒,如同潮水般涌入王家府邸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将会是何等的“美妙”。
“一出好戏,总得有好的观众才行。”
他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场循环上演的戏剧。而他,很乐意成为那个偶尔拨动一下剧情走向的导演。
至于演员的死活?
那与他何干。
杀戮的序幕已经拉开,血腥的盛宴即将开席。
而他,只需坐在这高楼之上,静待黎明。
等待着,那注定要被鲜血染红的晨曦。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宁静。
“铛——铛——”
城中更夫的梆子声,有气无力地敲了三下,宣告着三更天的到来。
也就在这梆子声落下的瞬间,一阵细微而密集的震动,顺着大地,传入了听风楼。
楼内雅间的杯盏,开始轻微地颤抖,发出嗡嗡的低鸣。
玄元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侧耳倾听。
来了。
先是细不可闻的马蹄声,如同雨打芭蕉,而后迅速变得清晰、密集,最终汇聚成一股奔腾的洪流,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城外冲杀而来。
王家府邸门前,一队恰好巡逻至此的城卫军,最先察觉到了这股恐怖的动静。
“什么声音?”为首的队率脸色一变,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地平线的尽头,那条狰狞的火龙已经咆哮着冲到了眼前。
“是……是黑风山的匪寇!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刚刚响起,就被淹没在了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中。
玄元端起茶杯,将最后一口温热的茶水饮尽。
窗外,第一声惨叫撕裂了夜幕,尖锐而短促,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雏鸟。
血腥的盛宴,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