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夫君,让杀手在目盲的我面前收起了剑(4)(第2页)
阮舟一怔。
齐满的建议近乎完美地解决了他如今的困境,就好像是知道他是男子,但阮舟很清楚,齐满不知情。
他的男儿身,除他自己以外。
只有哑婆婆和罗老头知晓。
那齐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于他自己又有何好处呢?
阮舟困惑地问了出来:“齐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一是阿婆与我有救命之恩,小姐是阿婆最在乎的人,我帮小姐脱困,也算报答了阿婆的恩情。”
“其二……”说到这,齐满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临近弱冠之年,舍妹已记挂忧心我的亲事许久。”
他没有把话说得十分直白。
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
哑婆婆很仔细地观察了他的神情变化。
然后在阮舟掌心写道。
——可信。
阮舟稍作迟疑,道:“齐公子的提议我答应了。”
齐满面上笑意加深,温声问道:“那么我们即刻启程回京如何?”
阮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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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庶女回府没什么好迎接的。
可陪同的人是齐满。
家业甚大,又和不少权贵交往甚密的齐满,后院无一妾室,偏偏看上了丫鬟所生的贱种。
要娶她为妻。
孟婵得知此事时,当场摔了最爱的一套茶具。
那个小贱种怎会如此好命?!
孟婵将怒火,不满,以及憎恶等情绪尽数压在心底,换上温和慈爱的慈母面孔带着小女儿何霏霏、和一众丫鬟下人等在何府门口。
何霏霏自小任性刁蛮惯了。
根本做不到委屈自己站在门口等区区庶女回府。
何霏霏容貌生得娇俏可爱。
不过那张嘴说出的话却不可爱:“阿娘,齐满怎么可能看得上何盈舟那个贱种,娶妻肯定是他随口说说的。”
孟婵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难掩宠溺的教训道:“等会人来了,可不许再说贱种这个词了。”
何霏霏不高兴地噘嘴:“知道了。”
大约半刻钟后。
侧面刻着“齐”字、低调却自有一股奢华气的马车停在了何府门口。
骑马在前开路的齐满利落翻身下马。
衣袂翻飞间,他于马侧长身而立,眉眼温润文雅,唇边略带轻浅笑意,当真是好一个翩翩如玉君子郎。
何霏霏想嫁的人一直是身为五皇子的安王殿下,往常目光只会追着安王的身影,鲜少注意别的男子。
但此刻她见到齐满。
那颗心却在噗通噗通的跳。
等齐满视线从她身上轻轻扫过,何霏霏竟一下红了脸,秋水眸波光漾动,好似含着情。
齐满完全不知有人被他那轻飘飘一眼给看红了脸。
他收回目光,朝孟婵略微作揖,“何夫人。”
接着,齐满来到马车旁,温和声线瞬时柔了好几个度:“盈舟小姐,阿婆,我们到何府了。”
归京路上,齐满以“小姐”称呼过于疏远为由,在问得阮舟姓名之后,便在“小姐”前面加上了“盈舟”二字。
听到他的称呼和说话语气。
孟婵脸上慈慈和依旧,没有丝毫神色变化。
足见她在外人面前是极能忍耐的。
反倒是何霏霏,她看着马车前尚未被掀开的纱帘,一双眼瞪得都要冒火了。
哑婆婆撩开了纱帘。
若非来时路上阮舟反复温柔叮咛,她在看到孟婵第一眼,心底的那股恨意怕是就要不顾一切汹涌而出。
戴着帷帽的阮舟被哑婆婆扶着下了马车。
他跟着哑婆婆的,一步一步,缓缓来到了孟婵面前,微微伏身行礼,湖绿罗裙随之漾动,身姿绰约,似弱柳扶风般尽显柔美可怜。
说话声音更是清软绵软:“娘。”
孟婵扶起他,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那双眼中满是慈爱,甚至还有些许心疼,“盈舟,为了你祖母的病,这些年委屈你了,我只盼你不要埋怨我和你爹爹才好。”
孟婵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阮舟若是开口来一句“委屈”,他这个“庶女”在外的名声差不多要烂一半。
不就是恶心人吗?
谁不会呢。
阮舟在孟婵准备松开手时,直接反客为主,像个被娇宠长大的孩子一样,挽住孟婵手臂撒娇似的摇晃。
“娘不要说胡话。”
“我才不会埋怨您和爹爹呢,祖母患病痛在她身,亦在我心,虽然我在庄子上吃了些苦,但是现在祖母身子好起来了。”说到这里,阮舟绵软的声音染了点如蜜一般的甜意,“我心里真是开心极啦。”
他话音一落,孟婵身后有个长相并不起眼的丫鬟微微抬了下头。
神情似若有所思。
阮舟突然如此亲昵的跟她接触,令孟婵身体僵了一瞬,她眸光微闪,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赞赏道:“你有这份心是极好的。”
这个小贱种的嘴皮子,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