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计谋
明国军队占领新鹿特丹市(新奥尔良城)的消息,如同一把投入沸油的烈火,迅速在美洲大陆的欧洲殖民势力间炸开。
法兰西驻圣路易总督皮埃尔·德·博蒙听闻后,将手中的羊皮地图狠狠摔在雕花橡木桌上,鎏金烛台被震得左右摇晃,蜡油滴落在标注着密西西比河的区域,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火。
英格兰驻费城总督詹姆斯·霍华德则在私人书房里反复摩挲着刻有王室徽章的银质怀表,壁炉里的火焰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如同扭曲的巨兽。
两位总督几乎同时派出快马信使,沿着泥泞的驿道日夜兼程赶往休斯敦。当他们的代表抵达荷兰总督亨德里克·范·德·布鲁根的官邸时,庭院里的风车仍在吱呀转动,郁金香花海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三方代表围坐在铺着鹿皮的长桌前,桌上摊开的地图上,新鹿特丹市被朱红色的蜡笔重重圈起,宛如一道渗血的伤口。
“东方人的战船能搭载十二门后膛炮,他们的火器射程比我们的长铳多出三分之一!”荷兰总督用铁制圆规狠狠戳向雅妃城的位置,金属与桌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若不趁他们根基未稳将其铲除,日后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都将落入明国之手!”法兰西代表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记录着每一个关键信息,而英格兰代表则不动声色地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戒指,目光阴沉。
经过三天三夜的激烈磋商,三方最终达成协议:法兰西提供二十艘配备旋转炮的快速帆船,英格兰调拨十五艘装备加农炮的重型战舰,荷兰则贡献三十艘擅长近海作战的盖伦帆船。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还秘密联络了远在加勒比海的西班牙舰队,承诺战后瓜分明国军舰和武器,换取西班牙提供的火药与炮弹。一时间,休斯敦港内叮叮当当的造船声昼夜不息,铁匠铺的火星溅落在油污的甲板上,仿佛随时都会点燃整片海域。
1771年的盛夏,潮湿的季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气息扑向雅妃城。了望塔上的哨兵最先发现了天际线处密密麻麻的桅杆,如同一片黑色的森林在海面上浮动。郑宏接到急报时,正在阿帕拉契坊指导工匠改良印第安人的燧石斧,粗粝的铁屑落在他银鳞软甲的缝隙间。他抬头望向南方,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将手中的斧头重重砸在铁砧上:“传令下去,所有船只进入战斗准备,烽火台即刻点燃狼烟!”
城中顿时陷入紧张而有序的备战状态。妇女们带着孩童躲进地窖,将粮食和水密封保存;工匠们推着装满火药的木桶,沿着青石街道运往港口;印第安战士们则在瓦坎的带领下,手持涂着剧毒的箭矢,潜伏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隘口。朱和伟身披玄铁重甲,站在城墙最高处,用黄铜望远镜观察着联合舰队的动向。他注意到敌方战舰的阵型经过精心编排:英格兰的重型战舰居中,形成坚不可摧的炮击阵线;法兰西的快速帆船分列两翼,如同随时准备扑击的猎鹰;荷兰的盖伦帆船则负责殿后,确保补给线的安全。
“郑都督,敌方战舰数量是我们的三倍有余,且火炮射程在顺风条件下可能超过我们。”朱和伟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郑宏却突然笑了,他伸手取下腰间的螭纹宝剑,在阳光下缓缓抽出,寒芒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容:“当年戚家军抗倭,十敌一又如何?传令全军,将新研制的开花弹全部装填;让水师在海湾入口布下铁链与暗桩,给这些红毛鬼设个‘龙门阵’!”
联合舰队的指挥官们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城墙上飘扬的“明”字大旗,脸上写满了傲慢。法兰西的佩德罗·德·阿尔瓦雷斯举起镀金单筒望远镜,看到明军战舰整齐排列在港口,却发现对方并未主动出击,不禁嗤笑:“这些东方人果然被吓破了胆!传令先锋舰队,试探性炮击!”随着一声令下,法兰西战舰的旋转炮率先发出怒吼,炮弹划过天空,在离城墙还有百步之遥的海面上炸开,激起巨大的水柱。
就在联合舰队的先锋船只驶入海湾的瞬间,明军设在海底的铁链突然收紧,如同巨蟒缠住猎物的身躯。几艘荷兰盖伦帆船躲闪不及,船底被铁链划破,海水汹涌灌入。与此同时,明军军舰上的火炮齐鸣,十二门120毫米后膛炮喷出橘红色的火焰,开花弹准确地落在敌方密集的船队中。爆炸声此起彼伏,木屑与人体残肢在空中飞舞,染红了大片海域。
“中计了!后撤!”佩德罗声嘶力竭地喊道,但为时已晚。明军隐藏在礁石后的小型战船突然杀出,船上的机枪手们排枪齐射,铅弹如雨点般落在敌方甲板上。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阿帕拉契部落的印第安战士们从山林间跃出,他们乘坐着用树皮和藤蔓制成的简易皮筏,向联合舰队投掷涂满沥青的火把。熊熊烈火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将几艘木质战船变成了燃烧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