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立业

林里说着就从屋里拿出来两条烟，都不怎么贵重，是舅舅发包裹的时候顺便添进来几条给林副书记日常抽的。这个时候拿来给大裤裆，无疑很合适。穷家富路嘛！给人家口头上的意见谁都会，说话嘛！可实际行动却少有人能做到。

记得看过一个简短的故事，主人公媳妇儿生了重病，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朋友们嘴上安慰的很好听，长吁短叹的也都来探望过，主人公对来客的探望表现的很冷静。但当一个朋友挑了个没啥人上门的时间，拿着五万块直接给他用的时候，他哭的像个孩子。对于普通人家，家里头有重病的患者，最需要的不是殷切的问候和安慰，而是治疗疾病所需要的巨额开支，这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支持。同样来说，送礼也是一门学问。譬如林里今天送给大裤裆的几条烟，别说两条烟需要不少的金钱支出，就是所需要的烟票，也不是大裤裆这个没有城市户口的人所能凑出来的。大裤裆本来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串串门，聊个天儿。哪里能想到林里给的支持这么强烈，一次性两条烟。和养殖场几个人打交道的时候抽，省着点儿，半年六个月算是够用了。“哎！干啥呢？别给我找钱啊！你要是给我钱，小心我和你绝交。”大裤裆经历了开始时候的震惊，随后就开始往兜里摸去，想干什么不言而喻。“不是，这烟票都省了，我总不能让你亏钱吧！钱难挣屎难吃，我都养家两年了，这里头的难处我知道。”“这些烟都是我舅舅给我老丈人抽的，我也就是借花献佛而已。再说我们一家子马上就要走了，路上带着也不方便呀！再说以后隔的远，能给你提供的帮助可能就这么一次，不像成虎他们都在本地，平时也用得上。给你就拿着啊！两条烟而已，要是嫌少，屋里还有两条，我都给你拿出来。”“别别别，两条就不少了，林副书记还得抽呢！我今天也是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多少钱出来。要不然我也不会空着手上门啊！对了，这玩意儿给你算了，大补的东西。”“别，千万别，做不来啊！”羊、驴、牛的都吃过，可这猪的~~也就看《低俗喜剧》的时候知道个配咸酸菜的猪嗨，这玩意儿他是真的没吃过啊！而且看起来怪怪的，没啥胃口。如果是石板烤牛蛋那位少数民族同胞的视频，他还真的不介意尝尝。“啧！我和你说啊！这玩意儿味道好着呢！切片后随便炒炒就是一道好菜。都不用多少调料的。也就我们劁猪匠这一行有机会尝试这种美味。其他外人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好吃。”“合着你们劁猪匠还有这种门内人才有的美味啊！还有啥好吃的？一并给我说说呗！反正我马上要走了，即便把这事儿说出来，也影响不到这边的劁猪福利。”“嘿嘿，能有个啥呀！能取肉的地方就这么点儿位置。要是能把杀猪的行当也做起来，到时候油水可就大了。别的不说，猪血、大骨头、刀头肉什么的带点儿一点儿都不过分。”“这些我都吃过，也没啥好的。既然这个猪蛋被你说的这么好，那我就留三分之一吧！这么多不会做非得糟蹋了不可。你也知道，女人们对这玩意儿总是有点儿偏见。对了，你还可以多割点儿下来啊！比如，那个鞭子什么的。”“咦~~你这是教我做坏事儿呢！我们一行说的好听点儿叫劁猪匠，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劁猪骟蛋，你要是敢给人家割的多了，看人家猪主人让你赔不赔。这名声要是再臭了，以后都没活儿干了。”林里也就是开玩笑这么一说，谁知道触及了人家的职业道德，这事儿闹的。“哈哈哈，那你以后只能多干活儿了，盼着这家养殖场做大做强吧！到时候村里养猪的人多了，再收两个徒弟，家里的活儿都有人给干了，那就更完美了。”“这倒也是，不过我这资历还浅，岁数又不大，还不到收徒弟的时候呢！等过个十来年就差不多了。成了，本来就是过来看看你，结果我还带了两条烟，怪不好意思的。”“快滚吧你，还和我客气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关系变的有多差。”“嘿嘿，这不是收获太大，心里头忐忑嘛！那啥，我真的走了啊！还得回家和媳妇儿他们分享这个好消息呢！”“大裤裆啊！切记不要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张口闭口就是媳妇儿，其他人统一归类为他们，让人听到该说你不孝顺了。”“从我娶媳妇儿到现在，也就你这么说过我。”“哈哈哈，不送不送，赶紧走。”大裤裆走了，林里把人家送出门去，站了一会儿后刚要回家，结果成虎和大口袋俩人联觉而来，这怎么还分批次了呢！一起来家里不是更好？不过林里也没有嘴瓢到先把大裤裆来家里的事儿说出来，万一闹误会就不好了。

“你俩今天又请假？”“天气热，跑了好几天，正好休息休息，也是给别人上手的机会嘛！再说了钱哪里有赚完的时候，我们这叫劳逸结合。”“脱离了低级趣味，视金钱如粪土一般。”“不说老实话，我这里可不招待啊！”“还是林里哥懂我们，是这么回事儿，听说咱们后头那个养殖场有为村里提供猪苗的想法？”“啊！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这事儿啊！怎么了？你俩想回去养猪？”算算时间，一些事情也放松了，只要规模不大，不涉及雇工之类的糟心事儿，其他的管理应该没有那么严格。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一直都十分强烈。“嗯嗯。我们能从外面弄来麦麸之类的东西，量虽然不大，但是家里头养两头猪没问题。”“哎哟。可以啊！这跑运输的好处这会儿就显现出来了，沟通东西南北，促进物资流动。”“嘿嘿，还行，走的地方多了，见识的东西也多。需要车辆运输的，一般都是企业单位什么的，所以打交道多了也就有了点儿关系。”“林里哥，你觉得养猪这事儿靠谱不？”“靠谱啊！有啥不靠谱的。你们怕政策有动？”两人嘿嘿一笑，把林里给逗乐了。 “你们也真是傻，即便那几年分配的任务猪之外，哪个队里不多养两头猪当做预备啊！卖了从外面买东西，送人情什么的都有用处。现在变成你们自已养就不行了？咱们这里还比较闭塞，所以有些东西没传过来，老京城那边儿的鸽子市哪年停过啊！”“鸽子市？”“就是黑市。不过里面交易的都是一些老百姓需要的东西，粮油票据什么的一个交易市场，上面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只要弄的不大，应该没有问题。再说了，有成虎他爹在上头呢！着急了那不就是集体的财产嘛！怕啥呀！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亏也亏不了多少。”“本来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心里头没底，想找个人定定心嘛！”“大学生的话对的总是多一些，比我们这些没咋出过门的见识广博。”这俩人，市侩油滑啦！对林里都开始恭维上了。“你俩呀！接触的社会比我多，时间比我久，还给我上这种糖衣炮弹，不合适啊！”“嘿嘿，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嘛！社会上打滚儿的时间长了，该认怂就得认怂，唉！没有了棱角啊！”“是啊！出了社会才知道还是童年好呀！”俩人吧嗒吧嗒的抽烟，看的林里很恼火。和后世一帮怀念七八十年代的人一样，吃饱喝足玩儿的疲惫了，精神空虚就开始怀念小时候的没心没肺了。下一顿桌子上没有肉菜都得骂娘，真把窝窝头给他端上去，非得掀了桌子不可。“简单，不就是童年嘛！当了守村人，天天都是童年。”“咳咳~~守村人就没有见过娶媳妇儿的，还是算了。”“家中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抛不下，抛不下呀！”“行了行了，你俩真够恶心的。怎么不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呀！那个更煽情。我反正觉得事儿可以干，但是要偷偷摸摸的，规模也要控制好，尤其不能出现雇工这种情节。开放的风气吹到咱们这里肯定会晚一些，但规模小一点不要跳脱，估计出事儿的概率不大。出头的椽儿先朽烂的道理你们要先懂。”“嗯嗯，这个肯定懂。对了林里哥，你们是不是快要走了？我看这院子里收拾的都差不多了。”“啊！是啊！东西收拾的大差不差，剩下带不走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都送的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这些东西，都是公家的，留下就行。嗯？你俩是不是看上我那自行车了？那个要带走的。”“啊？带走？”“废话，你以为我坐火车走啊！联系好了，正好有往那边跑业务的车，正好一车拉走。”“直达呀！那可方便了。拖家带口路上要是还得倒车，那可麻烦了。将来我们搬家的时候，一定要用几辆拖拉机搬，简直不要太方便。”“来到公社生活，养的猪咋办？再说了，有了搬家的打算，手头上有钱了就得想着往远走一走，从村里搬到公社算怎么回事儿啊！这里不还是个大农村吗？”“啊？难道要搬到县里？那可怎么养家呀！”“你们现在养不了家？搞笑呢吧！”两人一想也是，一年到头挣的工资也不少了，现在粮食也不算难买了。村里还有口粮，工分不够，可以拿钱顶嘛！再说居住成本其实差不多，又没有后世住楼房的固定花销，除了柴禾之类的东西要从家里运，有拖拉机一车也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