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玖玖 作品

第909章(第2页)

箭矢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谢知刚的箭法精准无比,这一箭正中马腿。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一软,巨大的惯性让它无法保持平衡,连人带马都重重摔倒在地,在山道上滚出老远才停下。

赵三被重重摔下马背,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止。

他的额头撞在石头上,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腿部似乎受了伤,一时间站立不稳。

“走!” 谢知刚当下就策马狂奔,朝山下冲去。

他的护卫们也紧随其后,一行人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

“诶诶诶,阿刚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等等我啊!” 姜青檀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打招呼会演变成追捕行动,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连忙催马跟上。

几人的骑术都很好,很快就到了赵三摔倒的地方。

赵三摔得不轻,除了额头的伤口,左腿也扭伤了,他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想要继续逃跑。

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三两下就被追上了。

几匹战马将他团团围住,谢知刚率先翻身下马,面色冷峻如霜。

赵三见状,绝望之下想要做最后的反抗,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谢知刚冷哼一声,抬腿就是一脚,准确地踹中赵三的手腕。

那把匕首立刻飞了出去,落在几丈外的草丛中。

接着,谢知刚一脚踩在赵三的背上,拔出长剑抵住他的脖颈。

剑锋森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老实点,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谢知刚的声音寒厉如冰。

“谢,谢少将军这是做什么?”赵三被摁在泥地里,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我,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这可不像是透气的样子!” 谢知刚冷冷一笑,“见着我们就跑,分明是有鬼!”

赵三眼神闪烁,眼珠在眼眶里飞快打着转,结结巴巴道:“少将军…… 误会了,我…… 我是想去城外的花楼……”

说这话时,他脸上刻意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头也微微低着,摆出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就是…… 去找姑娘放松放松,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才偷偷摸摸的。刚才听见有人喊,一时慌了神,才…… 才跑了……”

姜青檀在一旁听得一愣,脸颊腾地红了起来。

他年纪尚轻,对这些风月之事本就懵懂,此刻被当面说破,只觉得耳朵发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知刚冷哼,眼神里的嘲讽毫不掩饰:“找姑娘需要往京都方向跑?云城内外花楼酒肆遍地都是,何必舍近求远跑这么远?”

“我…… 我听说那边有个翠香楼,里头的姑娘…… 都很出众……” 赵三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翠香楼?” 谢知刚眯起眼,语气骤然转冷,“你倒说说,那翠香楼具体在什么位置?何时开的张?里头的老鸨姓甚名谁?”

这一连串问题像冰雹般砸来,赵三只觉舌头打了结,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看来你这谎话编得实在不怎么样。” 谢知刚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寒意,“况且就算真去寻欢,犯得着如此心虚吗?难道你们禁军连士兵偶尔放松都不允许?”

“我…… 我是怕被孟统领知道……” 赵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平日里管得严,不许我们公务时狎妓……”

“够了!” 谢知刚厉声打断,脚下微微用力,踩得赵三闷哼一声,“编了这么多鬼话,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好糊弄?”

说着,他对身边护卫递了个眼色:“来人,给我仔细搜身!”

“少将军!” 赵三听见“搜身” 二字,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拼命挣扎起来,“我真没做亏心事啊!您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金吾卫!”

“金吾卫?” 谢知刚冷笑一声,剑锋在赵三颈侧轻轻划了下,“正因为你是金吾卫,我才更要搜个明白!”

几个护卫应声上前,二话不说按住赵三的手脚,开始仔细搜查。

他们从外袍到内衫,指尖划过每一处可能藏物的褶皱。

很快,一名护卫从赵三胸前内袋里摸出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入手沉甸甸的。

“少将军,有东西!” 护卫举起小包,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赵三见状,脸色 “唰” 地变得惨白如纸,徒劳地辩解:“这、这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是我要送给姑娘的……”

“是吗?” 谢知刚一把夺过油纸包,指尖已摸到纸张的轮廓,“那我倒要瞧瞧,你的送给姑娘什么东西。”

赵三见他要拆包,突然像疯了般剧烈挣扎:“不要!别拆!那真是我的私函!”

他拼命扭动身躯,甚至张嘴去咬按住他的护卫,可几个身经百战的军士哪里会让他挣脱,只稍稍用力,便将他按得更紧。

“私函?” 谢知刚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更浓,“既是私函,何必如此紧张?莫非你这心上人我的情书,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说着,他已慢条斯理地拆开了油纸包。

里头果然是封信,信封封口处用蜡严严实实地封着,蜡印崭新,显然是刚封好不久。

赵三见他要拆信,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狠狠撞向身边的护卫,竟真的挣脱了一瞬,朝着谢知刚扑去,想夺回信件。

谢知刚早有防备,身形一晃便避开扑击,同时抬脚精准地踹在他的膝盖窝上。

“啊——” 赵三惨叫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在碎石上,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这下是彻底站不起来了。

“按住他!” 谢知刚厉声喝道。

护卫们立刻围上去,用绳索将赵三死死捆在地上,任凭他如何扭动都动弹不得。

姜青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知刚则不慌不忙地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指尖捻开蜡封,抽出了里头的信纸。

他逐字逐句地读着,才看了几行,脸色便骤然沉了下去。

随着目光下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握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颤抖。

“好个狗东西!” 谢知刚猛地站起身,信纸被他攥得发出细碎的声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阿刚大哥,怎么了?” 姜青檀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谢知刚没有立刻回答,只死死盯着信纸,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他脸上已是杀气腾腾。

“好个孟震!好个忠心耿耿的禁军统领!” 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竟敢如此陷害我谢家!”

他将信纸甩到姜青檀面前:“你自己看!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混账话!”

姜青檀慌忙接过信纸,逐行看去。

信的开头写着“禀报圣上”,显然是要呈给皇帝的密奏。

信中,孟震详述了自己在云城的“调查成果”。

“臣奉圣命护送沈侍郎前往云城查验军务,经连日暗中观察,发现镇国公府确有通敌叛国之实。”

“据臣亲眼所见,镇国公谢景洲私下与蛮族使者密会,商议向蛮族提供粮草兵器事宜。臣还发现云城军营中存放大量本应上缴朝廷之物资,疑为私藏军械,意图不轨。”

“臣曾见沈侍郎与谢景洲单独密谈甚久,神色亲密,疑已被收买策反。”

“臣担心沈侍郎已投靠镇国公府,恐其回京后为谢家开脱罪责,蒙蔽圣听。特飞鸽传书,请圣上明察。”

看到这里,姜青檀的脸色也变得煞白:“这…… 这全是胡说八道!姐夫怎么可能被收买?”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想起沈隽意确实和谢景洲单独谈了许久,在外人看来,两人神亲近,虽说其中有血缘缘故,可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眼里,难免会被曲解。

“这个孟震,真是恶毒至极!” 谢知刚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震得几片枯叶簌簌落下,“我谢家世代忠良,戍守边疆数十年,何曾有过半分通敌之心?他竟敢如此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还有,他竟说表弟被我们收买,这是要将你姐夫也拖下水,置于死地啊!”

姜青檀这才彻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封信若是真的送到皇帝手中,别说谢家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连沈隽意也会被冠上“背叛朝廷” 的污名。

这般罪名一旦坐实,便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青檀急得声音都发颤了,“这封信绝不能让它送出去!”

“自然不能!” 谢知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命人用绳索将赵三捆了个结实,押回军营,自己则是翻身上马。

“走,我们去驿站,拿下孟震!”

“是。”

一行人当即朝着云城驿站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