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一口袋金币 作品

第504章 荣誉之战(第2页)

我握着云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突然看清了盾心那团蠕动的黑影——那根本不是雷纹,是被封印的雷兽残魂。

而他的眉心紫电,是封印的钥匙。

"萧瑶!"温尘的剑气裹着霜花劈来,可我知道,这一次,我得自己接。

因为有些关,只能自己过。

我举起云影,感受着月离的神魂在识海燃烧,感受着温尘的剑气在身后凝成屏障,感受着紫菱的药囊在腰间撞着大腿——然后,迎着那片紫电,迈出了一步。

而在这一步落下时,我听见凌云仙尊笑了。

那笑声混着雷兽的嘶吼,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风。

紫电暴雨砸下来的瞬间,我闻到了血锈味——不是我的,是从凌云仙尊喉间涌出来的。

他的笑声混着雷兽嘶吼,震得我耳膜生疼,可我盯着他眉心裂开的细缝,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破庙捡到的那本残卷。

上面说,雷兽残魂会啃噬宿主神魂,直到宿主变成活容器。

原来他这三百年,不是在修雷道,是在给雷兽当养料。

"萧瑶!"温尘的剑气裹着霜花撞上我的后背,那股凉意顺着后颈窜进四肢,我突然看清了紫电里的纹路——每道电芒都缠着半透明的魂丝,是被雷兽吞噬的修士残魂。

它们张着嘴,无声地喊着"救命",我握云影的手又紧了几分。

月离的神魂在识海烧得更旺了,像团火在脑仁里滚。

剑鞘贴着掌心的位置烫得发红,我听见她的声音,比三百年前更轻,却更清晰:"阿瑶,你不是一个人在斩。"

对,我不是一个人。

极北冰原的雪突然漫进眼眶——那时我举着冰镐挖玄冰,手指冻得像胡萝卜,温尘蹲在我旁边,用灵气给我焐手:"再挖半块,就去喝姜茶。"南海深渊的腥气涌上来——九头蛇的毒牙擦过我腰腹时,紫菱的药囊炸开,她扑过来用身子挡,药粉糊了满脸还笑:"我调的金创散,比你那破剑管用。"还有月离,她最后化为光粒前,把破妄诀刻进我骨血:"这不是我的术法,是所有想活的人,攒的力气。"

这些力气,此刻全顺着云影往剑尖涌。

我举剑的手不再抖了,反而稳得像定在山巅的古松。

"破。"我吐气。

云影的凤鸣声盖过了雷兽嘶吼。

银芒裹着金光劈开紫电,那些缠着魂丝的电芒碰到光刃就碎成星子,魂丝却顺着光刃往我识海钻——不是攻击,是依附。

我突然明白月离说的"破妄"是什么意思了:不是斩断敌人,是让被吞噬的魂灵,找到自己的光。

雷兽残魂发出尖啸,它裹着凌云仙尊的神魂往后缩,可云影的光刃像长了眼睛,追着它往镇魔柱上的焦痕里钻。

凌云仙尊突然惨叫,他的雷纹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眉心的紫电裂成蛛网,终于"啪"地碎成齑粉。

最后一道紫电消散时,擂台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着肋骨。

凌云仙尊瘫在镇魔柱下,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可那清明里全是绝望——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突然笑了:"原来...原来我早就是个空壳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像被风吹散的灰,簌簌往下落。

"凌云!"明月仙子喊了一声,想冲过来,却被玄风仙尊拦住。

玄风仙尊的手按在她肩头,目光扫过擂台,最后落在我身上:"此战,萧瑶胜。"

观礼台先是死寂,接着炸开轰鸣般的欢呼。

有小弟子举着旌旗蹦跳,有长老拍着栏杆大笑,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毛玻璃。

我望着自己掌心的云影剑纹,月离的神魂已经弱得像盏将熄的灯,识海里那些新依附的魂丝却亮堂堂的,像撒了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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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温尘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的寒霄剑还没入鞘,霜花却早停了,只余剑尖垂着一滴冰晶。

他伸手碰我的手腕,指尖凉得惊人,"伤着没?"

我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剑的茧,硌得我手背发痒——和三百年前在破庙第一次握住我发抖的手时,一模一样。"我没事。"我说,"月离...她快没了。"

温尘的手指顿了顿,随即轻轻反握我:"她会知道,你没辜负她。"

"萧仙子!"明月仙子挤开人群跑过来,她的帕子还攥在手里,这次没绞成麻花,倒沾了些泪痕,"你、你方才那招...太厉害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可方才凌云仙尊用禁术,您没受伤吧?

我让药庐送了伤药过来——"

"不必。"我冲她笑,"我真没事。"

吴长老扶着裁判席的栏杆走过来,他的胡子终于不抖了,却皱成个疙瘩:"萧仙尊,此战虽胜,可...凌云仙尊用禁术一事,得报给仙盟大比委员会。

他的雷兽残魂...怕是和三百年前的古战场封印有关。"

我点头:"我会写详细战报。"

玄风仙尊走到擂台边缘,他的令牌还扣在掌心,指节泛着青白:"萧瑶,随我去主殿。

有些事,需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温尘的声音冷了几分,"她赢了,有何可质?"

玄风仙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方才观礼台有人议论,说你借月离神魂之力取巧,更有甚者...说凌云仙尊的禁术是被你激出来的。"他顿了顿,"我信你,但总有些人...爱嚼舌根。"

我突然听见观礼台角落传来细碎的私语:"穿越者到底是外来的,手段太狠了。要不是雷兽反噬,凌云仙尊怎会输?听说她当年无灵根,现在突然这么强...谁知道有没有偷学禁术?"

这些声音像针,扎得我后颈发紧。

温尘的手在我掌心收紧,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又浮起了暗色——不是当年的阴鸷,是心疼。

"我去。"我松开他的手,"清者自清,总要说清楚。"

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头,替我理了理被气浪吹乱的发丝:"我在殿外等你。"

我跟着玄风仙尊往主殿走,路过擂台边时,看见方才那些依附的魂丝正飘向天空,像一群终于找到归处的萤火虫。

可身后的私语还在飘,越来越清晰,像片阴云,正慢慢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