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烽火·求援京城

佛堂中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厚重的冰层，刺骨的寒意渗入每个人的骨髓。萧远山与萧云鹏这对父子如同撕咬在一起的疯狗，被护卫强行分开后，粗重的喘息和怨毒的眼神依旧在无声地厮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那是百年侯府声望彻底崩塌的腐朽气味。

王氏，这位经历了侯府数十年风霜的老人，此刻像一尊失了魂的泥塑。她浑浊的老眼扫过地上柳如眉被白布覆盖的尸首，扫过衣衫破烂、嘴角带血、眼神涣散绝望的长子萧远山，再扫过被死死按在地上、鼻青脸肿却依旧像毒蛇般瞪着父亲的萧云鹏，最后，目光落在了始终静立一旁、神色清冷的萧云倾身上。

那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愤怒、羞耻，最终沉淀为一片死灰般的冰冷和彻骨的失望。

“嗬，嗬”，王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打破了死寂。她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身体摇摇欲坠，一旁的嬷嬷赶紧搀扶。

“老夫人！”众人惊呼。

王氏却猛地甩开嬷嬷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紫檀木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响了承恩侯府大房一脉的丧钟。

“够了！”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我王氏活了这把岁数，自认对得起萧家列祖列宗！可今日，今日”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目光如淬了毒的针，狠狠刺向萧远山和萧云鹏，“家门不幸！出了你们这等这等寡廉鲜耻、弑亲灭伦、祸乱朝纲的孽障！”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萧远山父子脸上。萧远山羞愧地低下头，萧云鹏则发出不甘的嗬嗬声。

王氏的目光不再看他们，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秽。她缓缓转向站在三房众人前方的萧远岳和苏锦华，又看向萧云倾，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决绝，更有一丝寻求庇护的疲惫。

“远岳”，王氏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苍凉，“娘老了，管不动了，也不想再管这滩污糟事了。这个家”，她环视着这曾经象征尊荣，如今却充满丑恶的佛堂庭院，“这个家，已经烂透了根子！从今往后”。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清晰地宣告：“我王氏，搬出正院，随你三房居住！颐养天年！至于我的体己私产、田庄铺面这些“她目光坚定地落在萧云倾身上，“悉数交由荣安县主萧云倾打理！她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交给她，我老婆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