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侯府风云暂平息

柳如眉凄厉绝望的哭喊咒骂声渐渐消失在通往祠堂佛堂的曲折回廊深处，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余下令人心悸的回响。前厅内，死寂一片，唯有赵老夫人压抑的啜泣声和凤远山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

尘埃落定，却无半分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沉重阴霾。

“清歌……” 赵老夫人老泪纵横，紧紧抓着凤清歌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凉颤抖，“是祖母……对不住你们兄妹……让那毒妇……逍遥了这么多年……” 巨大的悔恨和愧疚几乎要将这个迟暮老人压垮。

“祖母，都过去了。” 凤清歌轻声安抚，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眼神却异常平静，“母亲在天之灵，看到沉冤得雪，也会安息的。当务之急，是稳住侯府，莫再生乱。” 她此刻心中并无多少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种“终于搬开一块巨石”的释然，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月圆之约”的深深忧虑。柳如眉倒了，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凤远山颓然地跌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看着凤清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这个曾经被他视若无物、甚至厌弃的长女，如今已成长到如此地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柳如眉和二房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连根拔起！这份心机手段，这份狠厉决绝……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感到一阵心惊和……忌惮。

“清歌，” 凤远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示弱，“府中……经此剧变，内务混乱。你母亲……柳氏被禁足，管家之权……” 他看向凤清歌，又看看一旁神色冷峻的凤远川，试探着问，“你看……是由你三婶暂代，还是……”

“父亲，” 凤清歌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歌年幼，且志不在此。三婶精明能干，又深得祖母信赖，由三婶暂代管家之权，再合适不过。清歌只愿安心侍奉祖母，调养身体，钻研医术，为侯府尽一份心力。” 她将姿态放得很低，表明无意染指管家实权，却将林氏推了出来。三房是她的盟友，林氏掌权，等于她间接掌控了内宅。

凤远山心中暗松一口气，只要凤清歌不亲自掌权就好。他连忙点头：“如此甚好！远川，弟妹那边……”

“内子自当尽力。” 凤远川沉声应道，看向凤清歌的目光带着赞许。这丫头，懂得进退，知道将三房推到台前，自己隐于幕后掌控大局，这份心性，远超同龄人。

“还有一事，” 凤清歌目光转向凤远山，带着一丝深意，“如雪妹妹，毕竟是侯府小姐。柳氏有罪，与她无关。只是……她与柳氏母女情深，骤然遭此变故，恐心绪难平。不若……送她去京郊温泉别院小住一段时日？一来散心，二来……也避避府中是非，免得睹物思人，徒增伤感。待她心绪平复，再行接回。父亲以为如何？”

软禁凤如雪！

凤远山心头一凛。凤清歌这是要将柳如眉的羽翼彻底剪除！凤如雪留在府中，难保不会生出事端，尤其是在凤清歌即将赴“月圆之约”的敏感时刻。送去别院，名为散心，实为隔离监控！

“清歌考虑得周全。” 凤远山只能点头，“就依你所言。”

“祖母，” 凤清歌又转向赵老夫人，语气温和，“您身子要紧，莫要再为往事伤怀。清歌略通医术，稍后为您开个安神定惊的方子，您按时服用，好生静养。” 赵老夫人如今是她最大的护身符之一，必须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