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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灵植异变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灵植异变

执法殿的铜钟余韵尚未散尽,苏徭已踏着晨光回到青岚山。山门前的迎客松舒展着新抽的枝芽,叶片上还沾着仙域飘来的晨露——自三界壁垒松动后,这样的景象愈发常见。她推开灵植园的竹门,林小婉正蹲在药田边,手里的玉尺轻轻抵住一株七叶参的茎秆。

“师父,您看这参须。”林小婉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只见那七叶参的根系上竟缠绕着淡紫色的光晕,原本三寸长的参须此刻已蔓延至半尺,尖端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苏徭俯身细嗅,一股混合着人间草药清香与妖界灵草醇厚的气息钻入鼻腔。

“是妖界的‘紫雾藤’灵气渗进了土壤。”她指尖拂过参须,灵光在指尖流转,“七叶参本是人间寻常药材,吸收了妖界灵气后,药效至少翻了三倍。”她翻开林小婉手中的《灵植异变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近百种植物的变化:人间的金银花沾染了仙域灵气,花瓣边缘泛起金边;妖界移植来的赤血藤在人间沃土中扎根后,叶片上的血纹竟化作了护灵符咒;就连山后那株千年古柏,也开始在月夜时渗出带着仙泽的树脂。

这些变化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在苏徭眼前铺陈出三界融合的奇妙图景。她回到丹房,取出三个玉盒:一盒装着取自西湖底的千年莲藕,一盒盛着妖界万载寒冰凝成的幽冥水,最后一盒则是从仙域瑶池引来的云泉水。玉盒开启的瞬间,三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莲藕的温润、幽冥水的清冽、云泉水的圣洁,仿佛三个世界在方寸之间相遇。

“林小婉,取灵池中央的紫砂盆来。”苏徭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林小婉应声取来花盆,那盆壁上雕刻的三彩阵图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苏徭先将莲藕放入盆底,再以幽冥水浸润其根,最后缓缓注入云泉水。当三种物质在阵图中相遇的刹那,紫砂盆突然腾起三色霞光,惊得园中的灵鸟纷纷振翅高飞。

“这便是您说的‘同心莲’?”林小婉捧着记录册,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苏徭点头,指尖轻点盆沿:“三界灵气本是同源,只是被壁垒阻隔太久才渐生差异。我想试试,能否让它们在一株植物上共存。”

接下来的三月,灵植园成了三界最热闹的地方。妖界木灵族的长老带着族中子弟踏云而来,他们皮肤泛着草木的青辉,指尖能催发枯木新芽;仙域的药仙们则乘鹤而至,随身携带的丹炉里永远飘着沁人心脾的药香。木灵族擅长与植物沟通,药仙们精于灵气引导,苏徭则以生灵术调和其中,三方合力培育着那些跨越界域的灵植。

林小婉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在药田间穿梭记录。她的玉牌上刻着数十种灵植的生长数据:仙域的“照月花”与人间的“夜来香”嫁接后,花期延长了七日;妖界的“醒神草”混入人间晨露浇灌,叶片上的斑纹会随星辰流转;最令人称奇的是那株“三界藤”,晨间吸收仙泽舒展银叶,午后吸纳妖气凝结紫花,入夜则在人间月华下结出琥珀色的果实。

这日清晨,林小婉刚踏入灵植园便被一阵异香吸引。那香气不同于寻常花草的馥郁,倒像是山涧清泉混着松针的清冽,吸入肺腑时竟连连日记录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她循着香气来到灵池边,猛地顿住了脚步。

灵池中央的紫砂盆里,一株莲花正悄然绽放。寻常莲花或粉或白,这株却在同一朵花上分出三色:外层花瓣是人间荷花的柔粉,中层染着幽冥水的幽蓝,最内层则凝着云泉水的莹白。三色花瓣层层相叠,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晕,花瓣间滴落的水珠落入池中,竟激起一圈圈安抚心神的涟漪。

“师父!同心莲开花了!”林小婉转身便往丹房跑,裙裾扫过池边的青草,惊起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那是仙域的流光蝶与人间的玉带凤蝶杂交的新品种,翅膀上还带着淡淡的灵气纹路。

苏徭赶到灵池边时,木灵族长老与药仙们已围在池畔。木灵族长老将手掌贴在池壁上,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眼,眸中映着莲花的虚影:“它在笑。”他轻声道,“这株莲花的灵识在说,它从未感觉如此圆满。”药仙则取出玉瓶,接了一滴从花瓣上滚落的露珠,注入丹炉中轻轻摇晃,炉内立刻腾起三色祥云:“此物可炼‘安魂丹’,能平三界生灵心魔。”

苏徭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花瓣,同心莲便轻轻摇曳起来,三色花瓣同时向她倾斜,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三种灵气在花脉中流转:人间的土灵气沉稳如大地,妖界的木灵气灵动似溪流,仙域的水灵气息纯净若流云,三者非但没有冲突,反而相互滋养,在花芯处凝成一颗米粒大小的七彩灵珠。

“这是灵植对三界融合的最好回应。”苏徭收回手,看着池中倒映的三色花影,“它们比我们更早懂得,差异从不是隔阂的理由。”

此刻的青岚山灵植园,正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千里之外的万妖谷边缘,一场危机正悄然滋生。

万妖谷与人间界接壤的地带,原本有一道天然的瘴气屏障。但随着三界壁垒松动,那道屏障日渐稀薄,一些妖界植物顺着缝隙蔓延到了人间。起初只是些无害的灵草,村民们见它们叶片奇特,有时还会采来喂猪喂羊,直到那片墨绿色的藤蔓出现。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陈家村的猎户陈大柱。那日他进山追一头麋鹿,却在往常熟悉的山坳里迷了路。眼前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原本郁郁葱葱的林地竟变得一片枯黄,地上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藤蔓,那些藤蔓上长着锯齿状的叶片,叶尖还滴落着粘稠的汁液。更诡异的是,藤蔓覆盖之处,连阳光都仿佛被吸走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甜腥味。

“那玩意儿会动!”陈大柱在村头的老槐树下,手舞足蹈地向围观的村民描述,“我看见它顺着树干往上爬,爬过的地方,树皮立马就枯了!”话音未落,村西头突然传来惊呼。众人跑去一看,只见村西的半亩菜地已被那墨绿色藤蔓覆盖,原本饱满的白菜、萝卜全成了干瘪的枯枝,藤蔓上的叶片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贪婪地呼吸。

消息传到镇上时,已变成“妖藤吃人”的骇闻。等烈风带着几名执法卫赶到陈家村,整个村子已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中。农田里的稻穗全成了灰白色,池塘的水面漂浮着枯萎的荷叶,唯有那墨绿色的藤蔓在疯狂生长,甚至爬上了村民的屋顶,叶片在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听起来竟像是磨牙的声响。

“是噬灵草。”烈风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灵光一闪,斩向爬上门框的藤蔓。刀锋落下的瞬间,藤蔓突然收缩,避开了攻击,被刀刃擦过的地方竟冒出黑烟,发出焦糊的气味。他皱起眉头,“这东西在妖界只是边缘植物,以腐叶为食,从不会如此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