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究竟谁才可恨？

“嗯？”贺洛的眉头瞬间锁紧，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龙右，“你什么意思？”

“别急嘛。”龙右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种奇异的真诚，“你看，虽然这座城的惨状，追根溯源是我脱困时……嗯，情绪激动了点，下意识造成的。”

他摊了摊手，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且，你看我出来之后，多安分守己啊！外面那些高墙上的士兵，你觉得他们真能拦住我？”

他猩红的瞳孔带着戏谑，“可你见我动过他们一根汗毛吗？没有吧？”

他微微前倾，带着一丝诱导性的探询：“那么现在……你还觉得我……真的那么可恨吗？”

贺洛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嘲讽：“所以，你这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开脱？”龙右脸上的淡笑骤然扭曲、扩大，最终化为一个咧到耳根的、近乎撕裂的狂笑。

他缓缓张开双臂，宽松的袖口滑落，露出了布满诡异、扭曲图腾的手臂肌肤，那些图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血腥与疯狂。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你看清真正可恨对象的事实！”他猩红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我们把目光……投向几十年前那场东瀛侵华战争如何？想想看，徐福那个老而不死的东西，为了满足他一己私欲，趁着我炎黄大地高手凋零、国运衰微之际，悍然挑起战火，屠戮我炎黄子民！”

他缓缓竖起一根涂满漆黑指甲的手指，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其一，东瀛人在华夏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财富？抢！人命？杀！尊严？肆意践踏！所过之处，焦土千里，哀鸿遍野！”

第二根手指竖起，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

“其二，731部队，黑太阳……这些名字背后是什么？是活生生的人被当成实验台上的猪狗！活体解剖，细菌注入，冻伤实验……种种酷刑，罄竹难书！在他们眼里，华夏人连待宰的牲畜都不配！”

他发出一声极其讥讽的嗤笑：“呵，如此暴行，哪怕施加在野兽身上，恐怕都会引来无数‘正义之士’的口诛笔伐吧？可当受害者是你们的同胞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类啊，反应又是如何呢？啧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人性’光辉呢。”

贺洛的拳头骤然攥紧，回收那名女尸后，他早已查阅过这个世界那段血淋淋的历史，其残酷程度甚至远超他的前世认知。

此刻被龙右以如此方式提起，怒火如同岩浆在胸腔翻涌。

捕捉到贺洛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和因愤怒而僵硬的面容，龙右脸上的讥讽更浓，缓缓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其三，那些烧杀抢掠，是东瀛人骨子里的贪婪和兽性。而那些灭绝人性的人体实验……嘿嘿，却是徐福那个老东西亲自下令、亲自推动的！”

龙右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当年他得到的东西……有残缺！当我发现这老怪物居然还苟活于世时，我就知道，这些年他必定用了无数歪门邪道、血债累累的手段来延续他那肮脏的性命！”

他摇着头，语气充满了对人类“杰作”的“赞叹”：“看啊，你们人类对待自己的同类，可比对待猎物要用心得多，也残忍得多啊！”

“它们！”贺洛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刻骨的杀意，“早已不能称之为人！”

龙右却猛地向前一步，几乎将脸贴到贺洛面前，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贺洛的双眼，一字一顿地低语：“但就是这群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曾经把你们炎黄踩在脚下，肆意凌辱，骑在你们头上拉屎！”

贺洛眼中寒光爆射，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危险无比：“龙右，你若再在这里跟我打这些恶心的哑谜……”他缓缓抬起手，掌心隐有风雷之声，“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龙右脸上的疯狂笑容丝毫未变，但脚步却极其自然地、悄无声息地向后滑退了半步，拉开了微妙的距离。

“呵呵呵……”他低沉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我说过，东瀛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护食护得紧。他们之前可就盯上我了，毕竟……”

他微微侧头，猩红的余光瞥向贺洛，“我身上的‘不死’秘密，正是徐福那条老狗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觉得，他们上次在h市失手了，会甘心放弃吗？会不卷土重来吗？”

贺洛眼神微凝：“你的意思是……”

龙右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极具煽动性和诱惑力的、近乎狂热的笑容，伸出一只手，仿佛在掂量着无形的天平：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在你心中，是眼前这个不小心破坏了城市、但安分守己的尸王更可恨……”他猩红的瞳孔死死锁住贺洛，“……还是那群曾经骑在你们头上拉屎撒尿、至今仍觊觎着炎黄、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的东瀛疯狗……更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