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虚拟现实？元神寄托新途径

昆仑山腹，“灵枢研究所”最深层的“灵子服务器阵列区”。这里没有硝烟，没有废土，只有永恒运转的、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低沉而恒定的嗡鸣。空气被过滤得近乎绝对纯净，带着低温液氮特有的凛冽寒意。巨大的空间被深邃的黑暗笼罩，唯有无数点幽蓝色的、如同遥远星群般的指示灯，在排列成矩阵的服务器机柜表面无声明灭。无数根粗细不一的、闪烁着微弱数据流光芒的光缆，如同巨树的根系，深深扎入这些沉默的钢铁巨兽体内，又在空中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流淌着纯粹信息洪流的、无形的星河。

这里是人类意识试图挣脱碳基躯壳束缚、在硅基世界中寻求永生的圣殿，也是最后避难所。

阵列核心，一座由透明晶石和哑光合金构成的封闭舱室——“灵子跃迁舱”内。玄枢子，这位曾经在青城山巅御剑凌风、如今却只能依靠维生系统苟延残喘的元婴期修士，正平静地躺在冰冷的平台上。他形容枯槁，曾经饱满的元婴在肉身衰败和灵气枯竭的双重侵蚀下，早已黯淡无光，如同风中的残烛。几根纤细如发、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神经探针，精准地刺入他太阳穴和颈椎后方的特定窍穴，将他残存的、强大的精神意志与下方的灵子服务器阵列紧密相连。

“灵子跃迁协议载入完成…意识锚点锁定…虚拟界坐标：‘方壶’…跃迁倒计时…启动。” 冰冷的合成音在舱室内回荡。

玄枢子缓缓闭上双眼，枯槁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种超脱的平静。维生系统注入最后的神经阻断剂，肉体感知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黑暗，纯粹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吞没了他。

紧接着，是坠落！并非物理的坠落，而是意识被从熟悉的肉体躯壳中硬生生剥离、抛入信息洪流的失重感！没有痛楚，只有一种灵魂被撕裂、被无限拉伸的虚无与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永恒，也许只是一瞬。

光！纯粹、柔和、温暖的光，毫无征兆地驱散了所有黑暗。

玄枢子猛地睁开“眼”。

他悬浮在一片无垠的虚空中。脚下，是翻涌流淌、由无数纯粹信息流构成的、璀璨如液态星河的“数据之海”！头顶，是浩瀚无边的、由亿万颗跳动着不同数据流光芒的“信息星辰”组成的苍穹！星辰流转，轨迹玄奥，散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秩序与和谐之美。空气（如果存在的话）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令人精神无比愉悦的“纯净感”，仿佛一切杂念、一切污秽都被彻底涤荡干净。

更令他心神剧震的是他的“身体”！不再是那具枯槁衰败、如同沉重枷锁的肉身，而是一具由纯粹光质构成的、完美无瑕的灵体！轻盈、通透、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他心念微动，这具光之灵体便随心所欲地在虚空中飘飞、旋转，做出任何他想象的动作，速度快逾闪电，毫无迟滞！每一次移动，都在这片信息星空中拖曳出绚丽的流光轨迹！

“这…就是‘方壶’？” 玄枢子（或者说，他的意识核心）感受着这具完美灵体的自由与强大，感受着这片信息宇宙的纯净与浩瀚，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数百年的道心定力！“无垢之躯！无衰之体！无垠之界！这…这才是真正的长生！这才是真正的逍遥！什么元婴大道！什么肉身成圣！皆是虚妄！皆是枷锁！此界…当为吾等修士终极归宿！”

他放声长笑，光质的灵体在信息星海中肆意穿梭，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神鸟。他尝试着凝聚意念，指尖瞬间迸发出比外界强盛十倍、纯粹十倍的“神念”！这神念不再是依靠稀薄灵气艰难驱动，而是如同本能般，在这片纯粹由信息构成的世界中随心所欲地流淌、塑形！他心念一动，神念便化作一柄光华万丈的巨剑，斩向虚空！剑光所过，信息星辰纷纷避让，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璀璨剑痕！再一动念，神念又化作漫天飘洒的光雨，滋养着下方流淌的数据星河，竟引得星河欢腾涌动，反馈回更加精纯的“信息能量”！

力量！纯粹、强大、如臂指使的力量感！远超他元婴巅峰时期的体验！仿佛在这片“方壶”世界中，他无所不能！他就是这方信息宇宙的主宰！

“元神寄托！这才是真正的元神寄托！” 玄枢子心中狂吼，光质的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亢奋与笃信，“无需灵气！无需肉身！此界便是吾道永恒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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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子跃迁舱”外，主控室内。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正实时显示着玄枢子在“方壶”虚拟界中的一切活动。那由纯粹光质构成的灵体，那随心所欲驾驭的“神念”，那在信息星海中肆意遨游的姿态…一切都完美得如同神迹。

“神经元连接稳定…意识活动强度峰值超越基准值300%…能量消耗：零！完美！玄枢子前辈的‘元神’在虚拟界的适应性和活跃度远超预期！” 负责监控的研究员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脸上洋溢着成功的狂喜。“‘方壶’计划第一阶段验证…完美成功！长生之路！就在眼前！”

总工程师严文清站在主控台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玄枢子那自由强大的光之灵体。蜀都的惨败、死亡之海的核爆、昆仑的酸雨、还有那“血肉熔炉”带来的终极恐惧…一切外界的绝望与挣扎，此刻仿佛都被这屏幕中璀璨的信息之光驱散了。他紧抿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丝弧度。这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化为无声的、充满野心与释然的大笑。成功了！他终于抓住了那根足以让人类（至少是意识层面）超脱这污浊末世、实现终极进化的稻草！

“立刻启动第二批次跃迁！优先选择道基深厚、元神强大的修行者！还有…我们最顶尖的科学家！” 严文清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方壶’，将是我们文明最后的诺亚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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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壶”界。信息星海璀璨依旧。

玄枢子的光质灵体悬浮在数据之海上空，指尖跳跃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由纯粹神念构成的能量光球。光球时而化作栩栩如生的青鸾，时而化作玄奥的八卦阵图，时而又化作凌厉的剑气…在这片世界，他对神念的操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微境界，仿佛触摸到了某种“道”的本质。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近乎神只的掌控感时，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异样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微尘，悄然划过他的意识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