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苍渊冰，万水魂
南荒沼泽的毒瘴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淡紫色的灵力护罩外，灰黑色的瘴气正滋滋作响，那些能腐蚀仙骨的毒气一旦触碰到护罩，便会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小茉指尖凝着一成灵力，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毒藤，藤叶上滴落的汁液落在地上，竟将坚硬的岩石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地方比极北冰原还吓人。”赤焰夔牛缩着脖子，庞大的身躯尽量往护罩中心靠，“我听说南荒沼泽的毒瘴能迷人心智，大罗金仙曾经都能被绕得找不着北。”
白璃用龙爪挑开一条盘踞在树枝上的毒蟒，蟒身落地的瞬间便化作一滩黑水：“放心，有茉茉的灵力护罩在，这点瘴气还伤不到我们。”它忽然顿住脚步，冰蓝色的龙瞳警惕地望向沼泽深处，“不过……前面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小茉顺着白璃的目光看去，只见毒瘴深处隐约有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闪烁，那些眼睛在瘴气中时隐时现，发出细碎的嘶嘶声。她指尖的灵力悄然流转，护罩外的淡紫色光芒又亮了几分：“是沼泽里的瘴灵，它们以吸食生灵的灵力为生。”
话音未落，那些绿色眼睛突然齐齐亮起，数不清的黑影从毒瘴中扑了出来。这些瘴灵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缠绕的毒藤，时而凝成披发的鬼影，每张脸上都带着贪婪的绿光。它们撞在灵力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护罩剧烈波动着，却始终没有破裂。
“主子，这些东西杀不尽！”白竹的声音带着焦急，“它们好像能从毒瘴里不断重生！”
小茉没有理会那些不断冲击的瘴灵，她的注意力被沼泽中心那片泛着蓝光的水域吸引了。那片水域在毒瘴中异常显眼，水面上漂浮着白色的莲花，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水珠滚落时，竟在水面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是苍渊潭。”赤焰轻声道，他指向那片水域中央，“苍渊冰晶就在潭底。”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你来过？还是……”白璃没有说完。
他觉得这赤焰夔牛也有所隐瞒。
赤焰不知道白璃的想法，他说道：“苍渊冰晶，能承载万水之魂的至宝。当年万象匣破碎时，有一片匣身碎片落入南荒沼泽，被万水之魂包裹着凝成了冰晶。想要修复万象匣，这枚冰晶必不可少。”
小茉觉得这样的赤焰定不是一直待在幽冥火山底下。
她也觉得赤焰有所隐瞒。
但如今拿到玄晶才是重点。
可就在她们靠近苍渊潭时，沼泽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毒瘴如同沸腾的黑水般翻滚着。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潭底缓缓升起。
众人看着一条通体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巨蟒先是头部，后是蟒身，缓缓的往上升，蟒身比赤焰夔牛的身体大了两倍，且头上长着一对弯曲的犄角。
小茉觉得这是一条变异的蛇。
在白璃的眼中，这就是一条蛇。
“这是守护苍渊潭的瘴灵王。”赤焰说道。
“擅闯者，死！”赤焰口中的＇瘴灵王＇开口说出的声音如同惊雷，蟒尾一甩，带着漫天毒瘴朝着众人抽来。
赤焰怒吼一声，牛身暴涨数倍，迎着蟒尾撞了上去。与巨蟒鳞片碰撞的瞬间，赤焰发出一声痛哼，牛背上竟被划出数道血痕，那些伤口处迅速泛起黑色，显然是中了瘴毒。
“赤焰！”小茉眼神一凛，指尖的淡紫色灵力化作一道光箭，射向巨蟒的七寸。光箭穿透毒瘴，精准地落在蟒身最柔软的地方，墨绿色的鳞片应声碎裂，黑色的瘴血喷涌而出。
“吼——！”
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在沼泽里疯狂扭动，激起无数道黑色的瘴浪。那些低阶瘴灵受到这片沼泽之王的感召，攻击变得更加疯狂，灵力护罩上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小茉看了一眼四周，体内的灵力开始升至两成释放。
淡紫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四周，那些扑来的瘴灵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便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虚无。护罩外的毒瘴也被这股力量逼退，露出一片清明的空间。
“鸿蒙之力……”巨蟒的声音里带着惊恐，它显然认出了这种力量，“你是……上古神裔？”
赤焰疑惑的看向小茉。
小茉没有回答，她缓缓飘向苍渊潭，淡紫色的灵力在脚下化作一道光桥。
赤焰踏在沼泽上如履平地。
他能感觉到，苍渊潭底的万水之魂正在共鸣，那些沉睡的水魂被鸿蒙之力唤醒，在潭底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苍渊冰晶不属于你。”赤焰停在潭边，望着瘴灵王，“它是修复万象匣的关键，而万象匣，能净化这世间所有的瘴毒与邪祟。”
瘴灵王发出一声冷笑，蟒瞳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净化？这南荒沼泽本就是瘴气的源头，何来净化之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者，懂什么！”
它猛地张开巨口，喷出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在空中化作无数只毒虫，朝着小茉飞射而去。
“这些毒虫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精纯的瘴毒凝聚而成，一旦被沾染，连神体都能腐蚀！”赤焰急道。
他不知道小茉是不是瘴灵王口中的“上古神祈”，他担心小茉的神体受腐蚀，他并不知道小茉并不是这界面的神祈。
小茉没有躲闪，她只是抬起手，掌心的淡紫色灵力化作一个旋转的旋涡。那些毒虫被漩涡卷住，竟像水流般被一点点净化，最终化作一缕缕纯净的水汽，融入苍渊潭的水面。
“不可能……”瘴灵王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瘴毒怎么可能被净化？”
“万物相生相克，瘴毒虽恶，却也有克制之物。”小茉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本源之力能化万物，自然也能净化瘴毒。你若肯让路，我可以帮你清除沼泽里的戾气，让这里恢复本该有的样子。”
瘴灵王沉默了。它盘踞在潭边，蟒瞳死死地盯着小茉，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潭底的万水之魂越来越活跃，金色的涟漪扩散到岸边，那些被瘴气侵蚀的毒藤竟在涟漪中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万水之魂……”瘴灵王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它们渴望纯净，已经很久了。”
它缓缓后退，庞大的身躯沉入沼泽，只留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冰晶可以给你，但你要记住你的承诺——净化南荒，还水魂一片安宁。”
小茉朝着瘴灵王消失的方向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看向苍渊潭。潭底的蓝光越来越亮，一枚通体透明的冰晶正缓缓上浮，冰晶里包裹着一片闪烁着金光的碎片。
“这正是万象匣的匣身碎片。”赤焰喜道。
小茉伸出手，冰晶自动落入她掌心。触手温润，冰晶里的万水之魂在她本源之力的牵引下，开始缓缓流淌，那些金色的涟漪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到整个南荒沼泽。毒瘴在金色的光芒中渐渐消散，黑色的沼泽地冒出嫩绿的青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清新的水汽。
“主子，你看！”白竹兴奋地喊道，“那些瘴灵都变成雾气消散了！”
小茉低头看着掌心的苍渊冰晶，冰晶里的万象匣碎片正在与之前找到的玄晶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她能感觉到，星琅的灵识在玉佩里轻轻颤动。
她知道这是灵识在表达喜悦。
“我们该走了。”她将冰晶收好，淡紫色的灵力在身后拖出一道光轨，“最后一块玄晶，在西漠瀚海。”
赤焰已经恢复了神采，牛背上的瘴毒被小茉的本源之力净化干净，它甩了甩尾巴，率先朝着沼泽外飞去：“我去探路！”
白璃看着周围渐渐变绿的草地，又看了看远处依旧冒着热气的泥潭：“西漠瀚海？西漠是不是全是沙子的意思？瀚海是不是无边海的意思？如果全是沙子，那地方可别把赤焰那大牛给渴死了。”
小茉笑着点了点自璃的脑门：“放心，瀚海里有流沙河，沙漠中也有绿洲，上次见识过了！渴不着你的赤焰牛。”
“他不是我的牛！”白璃有些急了，“我才是茉茉的龙！”
小茉笑着摸了摸白璃的眉心，“你最近怎么不喜欢化为人形？”
“赤焰也没有化人形，以前担心这世界没有龙，会被当成异类，如今知道这世界也有龙，我不需要隐藏真身。”白璃看着小茉。
他感觉小茉希望他可以保持龙形。
但他感觉错了。
小茉觉得白璃化为人形出行更方便。
但既然白璃喜欢龙形，她不会提任何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