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狮子王 作品

5、换头像(第2页)

    方初宁淡淡睨了他一眼,“怎样?不讨论美女难道讨论你?你有什么值得被讨论的?”

    李岩气急败坏,“你!”

    两人都是云大书协的副会长,一直不对付,偏偏总能被安排到一起共事。

    眼看着一场战争即将爆发,大家在劝架和看戏之中抉择。

    “会长,你来啦?”有人喊了一声,紧张的气焰消失,纷纷和林映舟打招呼。

    “嗯,院里有些事来得晚了。”林映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抽屉里的宣纸铺在桌面。

    “没关系还早呢。”方初宁问,“今天打算写什么?”

    “赤壁赋。”

    林映舟是云大书协的会长,当初竞选只想走个流程就退会,却意外获得了最高票数,他平日很忙没时间处理书协的事情,本想辞任,耐不住老师一直劝说。

    他才勉强留下当了个挂名会长,有实权但协会现在的主要工作都是方初宁和李岩在负责。

    这次书法班的宣传任务,林映舟负责坐在位置上临摹字帖,当活招牌。

    新生上午军训结束又撞上午饭时间,体育馆的路上没一会儿就涌入一大波学生。

    比报道那天还要热闹许多,书法班的伞棚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

    黏腻的热气被封锁在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耳朵生疼。

    林映舟面上依旧沉稳,他低头专注着,屏蔽来自各方的声音和眼神,任由自己以及自己的字被观赏。

    写完最后一句“不知东方之既白。”后,林映舟连署名都没加,放下毛笔起身,和一边的方初宁说。

    “我走了,你们继续。”

    方初宁一愣,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啊……好。”

    其余报名的、围观的、凑热闹的人见林映舟离开更是不知所以。

    “怎么就走了啊,我还没看够呢。”

    “上次都没这么早走的……”

    更有人直接问负责人,“学姐,明天还能看到他在这写字吗?”

    “对呀对呀,他写字好好看啊,看得我都想报名了。”

    边上同伴揶揄她,“到底是字好看还是人好看啊?”

    她嗔怪道,“不能都好看吗?”

    “应该能吧。”方初宁也不敢打包票,大三医学院的任务重,林映舟今年本不用负责宣传的,他能来已经是帮大忙了。

    “那好吧。”

    宣传结束后整理东西,方初宁拿起桌上的赤壁赋一字一字看去。

    其余成员也都凑上来欣赏这幅在众人围观下诞生的作品。

    “这结构、这运笔、这布局,很难想象居然是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在座的都是书法专业前几,未来行业的佼佼者,可看到林映舟的字还是会自愧不如。

    有人不由感慨道,“写得真好啊,不愧是最年轻的兰亭奖得主,不来我们专业简直浪费。”

    -

    司机在校门口等候,“少爷,去哪?”

    “回老宅吧,爷爷回来了。”

    雕花铁门在烈日下缓缓开启,管家迎上来。

    “老爷子在书房,他说你回来的话先去他那一趟,有事找你。”

    书房的门缝溢出暖黄光线,林映舟伸手轻叩,门内传来茶盏轻碰的脆响,“进来吧。”

    林映舟推门而入。

    在林家,书房面积是比卧室还要大上几倍的。

    六米宽的书架由整块金丝楠木剖制而成,在经年累月中沉淀出琥珀色的包浆,上面陈列的典籍字画层叠如山峦。

    林映舟的影子落在山水画上,挺拔的背脊与画中险峰形成微妙的重影。

    “爷爷。”

    林昀之放下手中抄本,轻点头,“嗯,好些时间没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林映舟回答,“学生会和公益班的宣传,还有医学院的一些事。”

    林昀之了然,摘下自己的老花镜,“安医生说的那个方法有效果吗?”

    “有一点。”

    至少在日常生活中看见小面积的红色不会有应激反应了,但是看到大的会动的,他依旧要第一时间回避。

    林昀之若有所思,沉默半晌问道,“那就好,明年能完全恢复吗?”

    “不清楚。”

    十多年过去试了那么多方法才有这点进展,新疗法才开始一个月哪会这么快。

    况且心理上的问题,痊愈的时间从来都是未知的。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会痊愈。

    爷孙俩持续沉默着,沉香丝丝缕缕弥散,舒缓淡雅,却缓解不了书房内的气氛。

    林昀之岔开话题,“对了,之前来家里采访的电视台余总编还记得吗?”

    “记得。”

    林昀之食指在书案上轻叩,“她有个侄女想学书法,你去教她吧。”

    见林映舟面上并无抗拒神色,他补充,“她很喜欢你的画。”

    好。”

    林映舟没有多问,他不关心那位电视台总编的侄女是谁,也不关心林昀之这么做的目的。

    他只需要听从安排。

    见他如此爽快,林昀之却迟疑了。

    林映舟已经大三,除去自己的专业课和作业要完成,还得抽空负责云大书协和学生会的活动,时不时要参加一些书画比赛,现在又被自己强加了一项任务。

    或许是心疼孙子,他说道,“你不方便的话,就让谢骏替你去吧,都一样的。”

    林昀之几年前欠了余舒书一个人情,她今早打电话托自己在中书协里挑个年轻会员去教她侄女书法。

    说就是上次带去美术馆的那个,现在在美院上学。

    林昀之很快想起,那天她站在映舟那幅画跟前看了好一会儿,还说特别喜欢。

    是个有眼光还真诚的女娃娃。

    那件事过去多年,这是余舒书第一次开口托他帮忙。

    虽说没想通过这小事还清人情,单单在中书协找个书法厉害的年轻人,太简单了,显得他不上心。

    若是林映舟,他名义上的孙子过去,那就不一样了。

    “方便。”林映舟知道林昀之的选择都是综合考量过的,既然是考量后的结果,那就不会退而求其次。

    可是。

    林映舟没想到余舒书的侄女、自己要教的学生会是沈屿思。

    会是那个从一出现就让他应激的人。

    从美术馆开始,再到报名时直直穿过来的赤.裸眼神。

    以及在学校医院愚蠢到令人发指的行为。

    他不喜欢她的头发,她的裙子。

    还有她红色的头像。

    所以,在通过沈屿思的好友申请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麻烦你把头像换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