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风起（3）
轰——！！！！
天空如同被撕碎的幕布！暗红色与深蓝色的流光残影在万米高空的激烈碰撞与分离，每一次都爆发出足以短暂压过惊雷的剧烈音爆！那不是凡俗力量的交锋，而是截然相反、极致对立的两重至高权柄最直接的冲撞！
下方，海域被清晰割裂！一边，狂暴的烈焰君主踏足之处，海水如同油锅般剧烈沸腾！巨大的气泡翻滚炸裂，滚烫的白色水汽蒸腾弥漫，直冲云霄！那炽热的高温甚至扭曲了空气，让诺顿庞大的龙躯在热浪中显得如魔似幻，龙爪挥舞间，带起的滚烫气流都将下方的海水灼烧出片片嘶鸣翻滚的赤色水涡！
而另一边，希格德莉法所在的海域则截然相反！仿佛被冰封纪元的永恒冻结所笼罩！极致的寒气从她巨大的蓝宝石龙躯上疯狂逸散，如同绝对零度的领域降临。她庞大的双足龙爪每一次触及波涛，那汹涌的海浪瞬间便凝结成厚达数米的幽蓝色坚冰！巨大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脚下扩散、加厚、蔓延！冰层下方，连涌动的暗流都被冻结成静止状态！冰与火的界限在海面上无比清晰，如同神只用巨笔划下的楚河汉界！
冰与火！极致的相斥！极致的碰撞！
诺顿的咆哮如同远古熔炉炸裂！巨大的暗红龙爪带着焚尽星辰之势悍然挥下！爪缝间流淌的不再仅是火焰，而是带着物质湮灭特性的暗红能量流，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点燃，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灼痕！
希格德莉法龙首高昂，深蓝的眼眸里是玉石俱焚的决绝！她巨大的冰蓝色龙翼猛地合拢、旋斩！翼缘凝结着比万载玄冰更锋锐、更坚硬的幽蓝冰刃，带着冻结万物的极寒意志，撕裂空气，迎向那毁灭性的龙爪！刹那间，冰刃与蕴含天火之力的巨爪对撞！
铛——嘎滋——！！！
撞击处爆发的不是爆炸的轰鸣，而是冰与火的能量对冲湮灭时产生的、扭曲刺耳的尖啸！一边是熔岩流淌般的暗红毁灭之光，一边是洞彻骨髓的幽蓝冻结之芒！相互侵蚀、吞噬、粉碎！无数碎裂的冰晶如星尘四散，又在瞬间被高温蒸发成白汽，而熔岩般的能量碎片飞溅开来，落入冰层之上，瞬间熔穿出恐怖的巨大窟窿！
诺顿显然更胜一筹！碰撞仅仅僵持了一瞬，暗红巨爪便以无可阻挡的磅礴伟力悍然压下！幽蓝冰刃崩碎！希格德莉法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吼，巨大的右翼边缘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流淌出的不再是鲜红的龙血，而是带着冰蓝色神性光晕的、如同液态蓝宝石般的血滴！血滴落入下方大海，瞬间将大片区域冻结成深蓝色的奇诡冰晶！
但这伤痛并未令她退却。身为海洋的君主，在她的领域，她的恢复力惊人的恐怖！周遭数十里内的海水灵性仿佛受到召唤，无形的能量狂流疯狂涌入她的伤口！那狰狞的龙翼裂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弥合！而她那庞大的龙爪狠狠向下一拍！
轰隆！
她足下厚达十数米的幽蓝坚冰瞬间爆裂！无数直径堪比小型冰山、棱角尖锐的巨硕冰锥被无形的力量从冰层下猛然炸起，如同冰风暴制造的巨型霰弹，带着刺耳的破空厉啸，朝着近在咫尺的诺顿庞大身躯激射而去！每一道冰锥都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
然而，这些足以将精钢战舰瞬间打成筛子的冰风暴，在撞近诺顿周身那层无形的高温力场时，却如黄油投入滚烫的烙铁！刺耳的滋啦声连绵不绝！坚不可摧的玄冰瞬间气化、崩解！连减缓诺顿一丝一毫前冲的势头都做不到！高温熔岩般的龙息早已在诺顿喉间酝酿完成！
炽白到刺眼、核心带着熔炉般暗金光芒的超高温龙息，如同创世神只倾倒的熔岩瀑布，毫无花巧地喷涌而出！洪流般的龙息带着湮灭的规则，沿途的一切空气、水汽都被瞬间抽干、化为乌有，直直轰向正在抽取海水之力愈合伤口的希格德莉法！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一道毁灭性的白金光柱！
货轮指挥室内，巨大的主屏正播放着这惊心动魄的神战。尽管有强大的能量过滤罩保护，恐怖的画面和那即便通过屏幕也能感受到的毁灭性能量余波，仍让所有值守的混血种脸色煞白，心跳如擂鼓！
北欧沿海的监控画面中，景象更加令人震撼。
一些古老的混血种家族的聚居地，老者们踉跄地走到屋外，不顾冰冷的雨水和海风，仰望着高空中那冰蓝与暗红交织、每一次碰撞都撼动天地的身影。恐惧？有！但更多的，是亲眼目睹神话再现的震撼，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神啊……高天之君在上……”一名白发苍苍、穿着维京样式兽皮袄的老者，颤巍巍地跪倒在冰冷潮湿的泥地里，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敬畏的泪水，“这就是……庇护我们的神威啊……” 在他身后，越来越多的北欧混血种，无论男女老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和恐惧交织的表情，朝着那战场方向伏下身去，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了最原始的祈福！
源稚生和源稚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他们拥有“皇”之血，实力凌驾于绝大多数混血种之上，但面对这种规格外的龙王之战，他们的刀再快，斩在龙王本体上也如同瘙痒。冲上去反而是给老唐添乱。
至于下方的死侍……
“兄长，”源稚女轻轻开口，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背景音中依旧清晰温润，“清理这些杂鱼，似乎有些……”他微微歪头，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源稚生冷峻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赞同的无奈，他收回了按在蜘蛛切刀柄上的手：“大材小用。”他简短地评价，语气平淡无波。帮执行部？似乎更不合适。
“诺顿先生需要绝对的战场空间。”小白淡漠的声音如同细丝，在两人耳边清晰响起，并非开口，而是直接精神链接，“两位，可往‘死亡领域’与‘雷霆火网’交汇薄弱处巡航，清扫残留死侍集群尾部。”他给出的坐标极其精确，甚至附带了一幅简短的精神力图景，标注了几个仍有小股顽固死侍试图绕行的边缘点。
小白本人依旧站在舷窗边，银眸平静如水。双手看似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中，但舰船周围那灰白色的审判死亡之域边缘却越发凝实锋利，任何越过雷池一步的存在，瞬间湮灭！同时，他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蛛网，笼罩着数十海里内每一处细微的能量波动、每一股涌动的潜流。任何试图钻空子溜走的鱼叉死侍集群动向，都在瞬间被捕捉、分析，其位置和路径信息如同无形的指令，精准地同时传递到朱伯元、施耐德、以及所有正在执行拦截任务的快艇指挥频道！
“执行部第七小队，转向正西三度，两点钟方向水下三百米，集群密度低速！焚海弹三连发覆盖！”
“日本分部水密潜杀组，配合锦衣卫岸防队第三小队，坐标xx，海岸突出礁石区后方，有鱼群‘搁浅’！快速处理！”
“锦衣卫岸基狙击组，注意，坐标yyy，有两只大个头上岸了，速度解决。”
小白的指令冰冷、高效、瞬息万变！他一人如同一颗运转不息的超级核心处理器，让整个清缴战场变得如同精密钟表！施耐德只需嘶吼着重复指令，执行部和日本分部如同高效的链条运转！而朱伯元则维持着惊天动地的雷海轰炸，为死亡领域之外兜底，眼神锐利如鹰隼。
岸上，战斗氛围与海上的紧张截然不同。
锦衣卫们穿着帅气的黑色作战风衣，身姿挺拔，甚至有人点起了根烟。他们三五成群，占据着视野极好的制高点或掩体，手中炼金改装过的重型狙击枪——口径大得吓人，枪管上流淌着复杂的炼金符文——对准了那些极少数侥幸躲过雷霆、绕过死亡领域、终于连滚带爬冲上冰冷沙滩或礁石的人鱼死侍。
砰！砰！砰！
枪声稀疏而精准。比起炼金兵器的呼啸，更像是悠闲的点名。
一名体型特别庞大、手持硕大鱼叉的死侍刚刚咆哮着踏上海岸线，头盖骨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被一发炼金穿甲弹掀飞！红的白的撒了一地。
能踏上海岸的死侍，百中无一，且都是伤痕累累的惊弓之鸟。在女娲家锦衣卫绝对的火力优势和精妙的配合下，这些侥幸登岸者连十秒钟都难以支撑，便化作滩涂上零散的血肉。防线固若金汤，压力远低于预期。
于是，岸防变得如同轻松的打靶游戏。
指挥室屏幕角落的快艇战场画面里，源氏兄弟的身影出现了。他们选择了小白的建议，乘坐一艘高速快艇，如同精确的外科手术刀，游曳在雷海与死域交织的狭小安全缝隙边缘。
每当有残留的、试图迂回溜走的死侍“尾巴”集群被小白的精确定位捕捉，源稚生的“蜘蛛切”便会化作一道比快艇更快的凄冷刀光，在水中一闪而逝。源稚女则是优雅地漂浮于快艇后方，手中的“童子切”偶尔挥动。两人效率惊人，为肃清做着最后的、精细的收尾。
天空中的大战，已臻白热。
诺顿仿佛彻底化作愤怒的毁灭恒星，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焚山煮海的绝对力量。
希格德莉法则如同暴风眼中最坚韧的蓝色冰山，不断破碎，不断凝结！海水是她永不枯竭的盾牌，坚冰是她撕裂空间的矛！龙血化作冰晶与蒸汽在空中交相抛洒，将整个战场渲染得如同混沌初开的神话绝境！
诺顿再次无视了一轮凌厉冰刃风暴，任由那些尖锐的玄冰在他坚不可摧的鳞片上撞成齑粉！他那熔金般的巨大龙爪撕开漫天冰屑，一把死死攥住了希格德莉法试图格挡的龙爪腕部！那纯粹的龙爪力量，捏碎山峦都不在话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无比！希格德莉法巨大的龙爪腕骨应声而裂！蓝色的晶体龙血如同失控的喷泉！
“吼——！！！！”
痛苦的龙吼响彻云霄！这远非龙翼伤口可比，是身体核心部位的重创！
而诺顿，另一只龙爪已然高高扬起，爪尖积蓄着足以将空间都熔穿的、炽白到无法直视的极点光芒！他的黄金瞳燃烧着绝对的残忍与暴戾，没有丝毫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