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谋杀(第2页)
当真像一个怀揣期待而询问丈夫的妻子。
岑熠不动如山,轻启唇:“你想不想它合适。”
他按兵不动,只待瞧她会进行到哪一步。
薛柔稍定一定,说:“不是你吩咐人做的么,合适与否,你最清楚,何必再问我。”
她镇定得不像话——等候他的这几个时辰里,她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该摆出何种表情、语气软硬之分寸、看向他的眼神是直白的还是有所保留的……熟能生巧,故而胸有成竹。
岑熠还在笑,眉峰也挑高少许:“朕今晚或走或留,由你说了算。”
“如果真由我说了算,你走,并且把避子汤给我。”他留下来,正中下怀,方便她动手杀他,但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冷静,不可露出破绽,引他怀疑,“你,做得到么?”
她明白怎样做会触怒他,她在故意激怒他。
看样子,她很想他留下来。
“这可是你自投罗网的。”
他扳住她的脖颈,提到面前,落吻。
他动了真格,她成功了。
他牵引她,双双倒入床帐,比曾经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他疯狂地从她身上摄取慰藉,以此来平复多日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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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与愤怒。
她是点燃他的火线,亦是化解他爱恨嗔痴的良药,许多年前就是了。
意乱是他,情迷也是他,薛柔像个局外人,斜眼看床里侧,小小的缝隙底下,藏着她亲手做成的武器,当这场战争结束后,他拥她进入梦乡,防备最弱之时,它就会发挥它的作用,淋漓极致地。
她空前地镇静,透过摇曳的纱幔望向窗外,不知几时,黑夜不再纯粹,掺杂了纷扬的白——下雪了,大抵是这个冬日的最后一场雪。
耳际喷洒而来一声叹息,薄薄的床纱摇啊摇,到底安静了。
他们都洗洁,岑熠去洗,薛柔也去洗,但薛柔动作快些,先一步返回,躺在了床内侧。
他回来了,搂她在肩膀上,说:“朕累了,你也累了,睡吧。”
似乎暗含某种深意。
薛柔没听出来,在明暗交杂下,颤抖地闭上眼。
她没杀过人,有些恐惧,但一想到将杀之人是为岑熠,兴奋又涌上来,占据上风。
她不觉,除却眼皮,她的气息也不安宁,紧贴他肩膀的心脏同样——她非常紧张。
盯着她看似宁和的睡容片刻,岑熠阖眼。
煎熬的等待中,他的呼吸终于清浅,是陷入睡眠的表现。
薛柔一再谨慎,不敢轻举妄动,先尝试于他的拥抱之间动一动身子。没反应,她顺利脱离开来。
她又轻轻唤他的名字,只见他神容平淡祥和,不曾回应。
很好,很好。
她的胳膊一点一点蹭着褥子,探向绳索藏身的地方,而眼光从头到尾为他所停驻。
她怕,怕他中途醒来,撞破计划。
他睡得意外地熟,看来是真的疲惫。
绳子到手,薛柔悄然抻开,然后凑近岑熠,做鬼似地扶起他的头,将绳子穿过去,套上他的脖子,再交叉绕几圈。
只差那么一扯,他就会死。他一死,九哥哥和崔介就安全了,她也解脱了,局势仍可力挽狂澜,天下依旧是薛氏的大周。
没什么可迟疑的,她拽紧绳子另一端,咬紧牙关——手腕突然被掐住,底下人骤然睁眼,低低地笑起来:“原来如此。”
话音一落,地位扭转,他翻身欺上来,手掌按在她的锁骨,没有刻意收着气力,犹如一块生铁,堪堪把她轧碎了。
“朕明明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他的笑自喉管迸出来,宛如野兽的低吼,“现在却想下手?晚了。”
是的,他给过她取他性命的机会,是她错过了。
他也很吝惜的,一次没抓住的东西,绝不会施舍第二次。
薛柔怎么甘心!
她放下一切顾忌,手脚并用,抵死反抗,同时大喊:“你死,你死,你死!”
岑熠是疲倦,但制伏一个她,不在话下,他单手钳住她的两个手腕,再以她用来勒死他的绳子,缚上去,紧紧缠绕,令她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
“既然你不想歇了,好,满足你。”他俯身,近她的耳边,冷眼看她眼尾滑下来的一行泪,“顺便看一看,今夜要死的人,究竟是朕,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