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韩彬 作品

第109章 你说的是谁(第2页)

我看了看他。

我说,“你过来。”

徐海遥晃着步子过来了,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小声地说,“这两天你别卖菜了,专门负责你师傅70岁生日,我想热热闹闹给他办一次,这样,你联系一下戏班子,再订三头猪,准备生日蛋糕、寿桃、寿仙塑像、瓷盘画像及你师傅头到脚的一套新的衣服鞋袜......”

徐海遥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赶紧去办啊,愣着干什么。”

徐海遥说,“周店长,你稍等一下哈,我找我师傅有事,我先过去跟他说两句话。”

徐海遥过去俯在伯父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两句,我就看伯父身体抖了一下,手上擦桌子的抹布像片硕大的树叶,歪歪扭扭掉了下来,接着,就看见伯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那张大方桌下面,蹭了一屁股的灰。

徐海遥慌忙把伯父抱进了房间,将他平放在床上。

我跟进屋,看见伯父闭着眼睛,脸色刷白,看上去十分吓人。

徐海遥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伯父的一只手,幸亏他还能呼吸,不然我还真以为他死了。

过了一会儿,徐海遥默默地安慰伯父“师傅,你别太难过,他不是不孝顺,他是受伤了回不来!”

伯父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两条缝,努力地张开嘴巴,很吃力地问,“他受伤了?”

徐海遥点点头。

伯父接着问,“怎么受伤了呢?”

徐海遥说,听说是从木材堆上摔下来。

伯父再问,“伤得重吗?”

徐海遥狠狠点头,“嗯,很重。”

伯父听了长叹一声,同时滚出两颗泪珠来。

我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发生什么事了,伯父突然开口了。

伯父说,“东东,我想求你一件事!”

伯父的声音很温和,还有点儿胆怯。在我的印象中,伯父还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我问他什么事?

伯父说,“你能不能陪我去趟石溪。”

我一愣,去石溪干什么?

“看看他去,万一他死了,怎么也得见最后一面啊。”

“他是谁?”我又是一愣。

你哥,“冬子,害死你父亲的畜生!”

伯父说着,用撒开五指的手将自己的脸挡住,有点儿像挡夏天的太阳。

没有一只鸟能躲过白天,就像没有一个人能躲避黑暗。

一听到冬冬的名字,如同“彗星的出现”一般,在我情感的浪涛里,引向“狂风乍起”,深切地撼动了我内在的心灵。

当伯父从抽屉里掏出几封皱头皱脑的信,我读着读着,就吸溜吸溜地哭起来,哭得像个小孩子般又伤心又快乐。

光阴滔滔,我无可抵挡地奔向冬冬。

一路上,我感慨万分心情复杂,既大喜过望又气急败坏,还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冬冬,冬冬,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两个字,把我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化成眼前一个既清晰又模糊的幻影。

而冬冬两个字默念出来,似乎有一种清香,天生带着植物的气息的,那么干净,那么透亮,脉络清晰。这是一个多么帅气多么诱人的名字,念在嘴上是那么朗朗上口节奏动人,甚至就像一首歌。

很快,这个布兰坊最帅气最亮眼的男人,将以他十倍于平时的俊朗面容和帅气身姿出现在我面前,取代那个清晰而又模糊的幻影。

我开着车,埋怨伯父不该隐瞒冬冬的消息。

伯父这句话,如同一记炸雷,在我脑子里轰地这么一炸,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