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韩彬 作品

第95章 一切都在变(第2页)

一个事件是丁群在文字方面,笔底起惊雷,瀚墨卷波涛的超强能力很快被领导发现,调去了领导身边写材料,丁群很快就适应了新的角色,不仅适应了,而且适应得丝丝入扣,上手快,活好,简直非常好,无人能比,倍受领导的好评。

丁群迅速得到了重用。

下班,我们仍是一人杯茉莉花茶。但他写的是材料,我写的是小说。上天给了丁群一把会写文章的好牌,他现在开把这把好牌当做官场的敲门砖。

很快,他的应酬多了。

下班经常喝醉,一喝醉,他的领导就打电话到楼下的看管大爷,我咚咚咚跑下楼接电话,他领导在电话里喊:“小周啊,你过来一趟,把小丁接回去,他喝多了。”

我只好按他领导说的地址过去找他。

看见我,他醉醺醺搂着我,亲热地喊,“媳妇,你来了。”

搀扶他到家就开始吐,吐得身上地板上全是,我只好帮他擦洗换衣服,弄上床后,开始拖地板,有时要忙到后半夜,才能把家里收拾干净。

次数多了,我也生气,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就他就这么一个天天守在一起,还叫了我这么多年媳妇的朋友。

他开始抽高档烟,我看见他总是主动给对方分烟,分的是软中华。

由于经常熬夜写材料,丁群的烟瘾比以前大了,下班时,我经常看见他一根烟抽上几口,还剩大半根,他用拇指与食指捏住,中指往前一弹,就把那半根烟远远弹到路边的垃圾桶里,非常准确,这样的派头以前是没有的。

他的神情也昂扬了,语气上的变化更大,夹烟的手往前一划,划出闪亮的一条线,他说:“这有什么!”

“这有什么!”几乎可以算是他的口头语,口气大得,感觉这天下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还有一个事件是丁群父亲的去世。

丁群父亲的肺癌终究没控制住,扩散了。这一次癌细胞的卷土重来,气势排山倒海,已经扩散到骨与脑,丁群的父亲迅速崩溃。

我去看他时,他额头黝黑,半脸胡子密密匝匝,遮住了消瘦的下巴,张开嘴微笑时,露出了黄黄的牙。

医生对丁群说,“已经是晚期肺癌了,如果做手术,效果也不会太理想,你考虑吧,要么就先用药物维持。要么就直接放弃治疗,回家休养,不过最好不要让病人知道真实情况,那样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丁群一声不吭,只觉得一下子掉进一口黑咕隆咚的井里,感觉不到阳光的存在了。

我陪丁群慢吞吞地出了医生办公室,在走廊碰到很多走来走去的人。

住院部门前,丁群对着花坛里的花甩鼻涕。我以为他是在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可等他抬起头,才发现他眼眶并没有泪。

丁群说,我父亲一辈子经历过很多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妻,一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我们家才开始真正解决温饱问题,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却摊上了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