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韩彬 作品

第93章 临界点

丁群明白过来,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笑着说,“小样,还办了我,你这腰动得了吗。”

我说,“等我腰好了就办了你。

丁群说,”好好好,办办办,让你办。

我说,“你真让我办吗。

丁群说,“那算个什么事,只要你想要,我命都给你。”

我说,“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

丁群说,“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喊你媳妇都喊好几年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自己都忘了说了什么,因为喝了米酒泡饭,我很快睡着了。

丁群扇了扇蚊子,放下蚊帐,说,“累成这样,还办了我,我办了你还差不多。”

我在丁群家帮四天的忙,就回去了。

不过,四天的“双抢”也真的是我体力的极限。我之所以稀里糊涂跟他回去帮忙双抢,其实跟我那颗已经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有关,我当然明白在夏收这个时间节点跟他回去将面临什么。

回去的班车上,我看见田野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夏收景像,我还一直在庆幸自己这辈子可以不用当农民,否则非得累死在这片寂寥还空旷的土地上。

我坐在班车上,回想自己与丁群的各种细节。我发现,我和丁群非常有意思,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可以赤身裸体相对,竟然一直保持着纯精神上的交往,像柏拉图和他的男朋友,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丁群是一个星期后才回来,本来,我还想埋怨一下丁群,假装用仇恨的目光剜他一下,但看见他累得像一个又瘦又黑的猩猩,我又有点不落忍,甚至还主动下楼给他买了解暑的冰棍。

晚上睡觉时,他照例跑到我床着趴着,因为我床上铺着凉席,躺了一会儿,他就要我帮他按摩,丁群说,媳妇,累抽了,腰都快断了,你帮我按按。

我帮他按着,打趣他说,“你这可是羊入虎口,我的腰可好了啊,当心我办了你。”

丁群把内裤一扯,屁股就露出来了,丁群说,“办吧,你把我按舒服了就行。”

我说,“你真脱啊。”

丁群说,“你不要办吗?”

我说,“靠,你还真让我办?”

丁群说,“都老夫老妻了,客气个啥。”

我故意说,“我也不想客气啊,可你是个男的,我怎么下手呢?”

丁群说,“那随便你了,反正我身上就屁股有个洞。”

他的话像石子突地击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我还是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假装厌恶地说,“你真恶心,你办过啊?”

那是我和丁群最接近男男性挑逗的暧昧了。

这种临界点的暧昧,让我感觉到平静之下的某种暗流涌动,这种暗流涌动,催生了某种隐约的渴望,深深的,存留在记忆里。

成年人在扇动翅膀时,两边羽翼上还挂着重重的秤砣。

毕业后,和丁群在一起的这两三年,我们都没攒下什么钱,他动不动就向我借钱,两个人太熟了就是这样,不会跟你客气,我也不需要他跟我客气。每次张口,要么是丁辉丁娇要交学费了、缺生活费了,或者谁谁生病了,做小手术了,要么就是家里要买化肥了、买种子了。每次要得倒也不多,但架不住总是向你伸手,而且我基本也不会要他还,毕竟我毕业后,压力比他小很多,只要我能养活自己就行,再说,他也还不起,离开孟莉,他的日子能接续着过下去就不错了。

我倒是不在乎自己穷,日子过得清是清贫了一些,但生活是有趣的,不会死气沉沉。再说,丁群善于在穷苦的日子中找寻生活的乐趣。

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没有暖气,我们经常跑到楼下那家面馆,一人一碗面条能吃一晚上,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小说稿,假装是工作,一边蹭人家炉火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