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韩彬 作品

第47章 我一直在等你 (第2页)

冬冬以为我就喜欢吸里面的骨髓,把肉啃得干干净净,然后把骨头推给我,“说,你吸吧。”

我吸得满嘴是油。

我们还喝了啤酒,冬冬举起酒杯,豪气干云,一饮而尽。

我都不知道他这么能喝,冬冬说在外面干活,一般都喝雇主自酿的米酒,碰到条件好的雇主,也会买啤酒,但冬冬每次都不敢多喝,怕误事。

那天他喝了不少,还跟我干杯,他说干杯,我举起杯子,他就猛撞过来,两个杯子撞得砰砰直响,很像我们在榆木村姑姑家用碗喝老婆婆的米酒,两只碗撞得邦邦响。

我揶揄他,“你是牛吗,那么大力。”

冬冬却一副无辜的表情,干杯不就要大力撞么。

推杯换盏后,我们勾肩搭背,彼此搀着对方的肩膀。

第二天起来,已是中午,冬冬冲完澡,一丝不挂从浴室出来,靠在窗台,把脑袋伸到窗帘外边,外面的阳光很明媚。

分开时,冬冬再次郑重其事地说,“东东,跟你说件事?”

“啥?”我心一紧。

“以后少不要再喝酒”

我乐了。

我说,“你来县城看我,我就不喝。”

他掐了一下我胳膊,说,“好,你等我。”

冬冬到底也没来县城看我。

直到暑假,冬冬被伯父派回来“双抢”,我们才得以再次见面。

双抢期间,冬冬每天在田里忙得像个泥猴。

吃过晚饭,我会去布兰坊找他,两个人在大马路上走,冬冬也会忍不住问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吗?”

我明白冬冬的意思,我安慰他“再忍忍,等你双抢结束。”

所谓“双抢”,就是抢收与抢播,在每年最热的“三伏天”,收割早稻与插秧晚稻同时进行,时间紧,任务重,气温高,对所有的庄稼人都是考验。接近一个月高强度体力和耐力的消耗,任你是七尺男儿也要脱一层皮。

别看伯父平时慈眉善目,但对夏收看得很紧,这都是有季节性的,不早点收完,早点种下,势必影响二茬的秋收。

冬冬实在太辛苦了,像有根无形的鞭子在他身上抽,每天要割稻谷、踩打谷机,挑谷子,耕地、插秧,总是承担最重最苦最累的活儿,这没得商量,谁让他是花钱买的养子。

冬冬割稻子很快,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咔嚓咔嚓”,不一会稻子被堆成小山丘似的谷堆。耕田时,经常突然一场暴雨袭来,冬冬戴着蓑笠,冒着疾风骤雨,和那只老水牛在水田一圈圈转。

他经常会忙到天都黑了,才挑着谷子气喘吁吁回到家。

我搬到街上住后,母亲除了种点菜,没再种过稻谷,我们吃米都是买,所以我基本不参与双抢。

我心疼冬冬,有时也会去帮忙,帮他一起割稻谷,一起踩打谷机,一起挑谷子,一起插秧,我农活不算好,主要还是起一个陪伴的作用,但每次冬冬都心疼我,不让我在旁边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