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韩彬 作品

第32章 和你过的第一次年(第2页)

可能,伯父和伯母还没告诉她这件事吧,我安慰自己,这么想着,我心宽了不少。起码到目前为止,冬冬还是属于我的。

磨完豆腐,我和冬冬开始写春联。

冬冬说,“你写,你字比我写的好。”

我说,“我们一起写,一人写一张。”

“好!”冬冬说。

写那种贴在猪圈、鸡舍、谷仓等地方的四字小对联时,我们写了很多新鲜的词,比如肥猪满圈,猪壮如牛,鸡大如鹅。鸡鸭成群。

鸡大如鹅是冬冬写的。我觉得很有意思,依葫芦画瓢写了个“东大如冬”。

冬冬问,“东大如冬”是什么意思?

我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他。

冬冬脸色绯红地笑,问我,“你打算贴哪呢?”

我逗他说,“贴你的胯下。”

冬冬却当真了,“好,一会你帮我贴。‘

我乐了,掐了他屁股一下,“你还真贴啊。”

冬冬又是嘿嘿地笑。

见状,我快速写了个“冬大如牛”。

我说,“我帮你贴“东大如冬”,你就帮我贴“冬大如牛”。”

冬冬说,“你还是别贴了。”

我说,“你怕了?”

冬冬说,“我不想长那么大。”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

冬冬说,“我怕你不喜欢。”

我忙说,“我喜欢。”

冬冬突然靠过来,小声地说,“我是怕你会疼。”

我一怔。

我不知道冬冬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们不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而且我也不知道两个男生会发展到哪步,所以我没有“疼”这个概念。

但冬冬那句“我怕你会疼”无疑像颗种子,埋在了我心里。

我甚至在期待“疼”的到来,我在想,哪里会“疼”呢?会是怎样的“疼”呢。

对联写完,我们拿起来相互欣赏,冬冬说,“还是你写的字好看。”

其实,我很少练毛笔字,自己都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瞎写。”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冬冬一大早就起来贴对联、窗花和福字。

冬冬刷着米浆,问我,“正了吗。”

我说“往左靠点。”

冬冬拿着“肥猪满圈”贴到我家猪圈的围栏上时,我家那只猪已经被杀掉了,圈里空空荡荡的。

后来我母亲也没再养过,那幅对联风吹日晒了十多年,红纸都变成了白纸,“肥猪满圈”那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还在。

就像我和冬冬之间的感情,曾经沧海,饱经风霜。

大年三十,我们两家还破天荒,一起回老屋祭祖。

在我家那顿年夜饭开席之前,我和冬冬跑到大街上放鞭炮。

记得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在布兰坊的大马路上放那种小鞭炮,我炸过冷空气,炸过小水塘,还炸过路过的小狗,

炸着炸着,最后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口袋里还剩一大把,我全掏出来扔在马路旁边的草丛里。

我和冬冬先是放一串长鞭炮,挂在竹竿上吊着,噼哩啪啦一阵长响,我围着那串“热闹”兴奋地转圈,欢呼雀跃喊:“过年喽!”

长鞭炮过后,我又开始捂着耳朵听冬冬放“炮仗”,就是那种“特响炮”,点一个,往空中一甩,“砰”,一声巨响,有点像我姑父打猎时扣动铳枪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