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韩彬 作品

第104章 爱到底是什么

有一次,丁群给我打电话,当他的“喂!”在那一头响起,我不由落泪——“未语先凝噎”。

有个周末,我去市里办事,办完事路过丁群的小区,我伸着脖子朝小区看,看见丁群从小区出来,忽高忽低举着他女儿,逗的他女儿咯咯地笑。

我不安的心落地了。

是啊,钢琴一脚踩下去,可以弹出贝多芬,也可以弹出小兔子乖乖。

只要他用心弹就行。

从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说,把丁群忘掉,生活重新开始,重新来,我不允许与丁群有关的一切内容走进我的回忆。我不许自己回忆,不许自己追忆似水年华,追忆似水年华是一种病,我不许自己生这种病。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丁群,之后我没再去找过他,也没再联系过他,我们之间虽然还有后续,但很多时候,某次一瞥,真就再无交集。再见,就是多年以后了。

我还特意去了一趟通柳巷,远远地,看到了三哥三嫂。

刀哥手臂上的刀疤不再像当年那么醒目,可是,他眼角的皱纹却深了许多。

那是常年陪笑留下的痕迹,让他看上去那么烟火慈祥。

看到我,三哥很是开心地说,“阿东啊,这么久没见,你还知道回来呀?”

“回来”,多么亲切的字眼。

可是,我们的人生中有很多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三哥的手艺还是当年的味道。

我却吃出了人生的诸多况味:我们的人生的确可以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但却不能同时。爱情与面包相克的时候,无论选谁,都会有遗憾。

最后,起身跟三哥三嫂结账告别时,三哥却说,“不用付了,早就有人付过了。”

我一愣。

三哥说,是丁群,他结婚搬离通柳巷时,特意上我这里交了一笔钱,说你以后上这里来吃都他负责结账,可你一直也没来啊,这一等,就等了你一年多。

原来,丁群离开通柳巷时,特意去找了三哥三嫂,拜托他们关照我,并且给三哥留了笔钱,作为我日后在这里的消费。

三哥说,你这个兄弟对你可是真好,说是逢年过节,要我给你准备十五的元宵,清明的青团、端午的粽子,冬至的饺子,我准备了你也不过来啊,这钱你还是拿走吧……

不久,我在城里买了房子。

上班,下班,装修,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慢慢地,我逐渐走出丁群对我的困扰。

偶尔,我也会想,感情到底是什么?既然相逢并互相懂得,为什么还要有别离这个词?人啊,总归是太孤独。而灵魂是一个人独一无二的声波,你总会在某个时刻,希望有一个人,能回应并感知到这道声波。而丁群终究代表着俗世里正常轨迹的人,他的犹豫或者说外界的不可抗力,造成了我们之间的别离。

不过,那些我和丁群曾经走过的路,看过的书,赏过的花,俩人戏谑过的一切奇奇怪怪的有趣瞬间;那些充满了无处安放的稚嫩青涩和天马行空的绚丽想象;那些嫩嫩如青草芽儿一般的美好且浪漫忧伤的情调,时不时能触动我心底深处最易感最柔软的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