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剧本副本：命运写在手心的名字

黑暗。

彻底、纯粹的黑暗。

陆焱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黑暗里沉浮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整生。

周围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方向。

连系统提示音也不复存在。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任务、没有角色、没有剧本的状态下“存在”。

那种虚浮感，就像从悬崖跳下之后，没有坠地，没有反弹，没有痛觉，只是无止境的失重。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彻底消失了。

——直到那只手，重新握住了他。

温热、稳定，指骨分明的手掌穿透黑暗，紧紧抓住他，即便四周什么都没有，这道触感却真实得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点支撑。

“醒了？”沈归的声音缓缓传来。

陆焱没有出声，只是将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我们……成功了？”

“是，也不是。”

沈归没有给出清晰的回答。

陆焱没有继续逼问，因为他听得出，这并非逃避，而是答案尚未完全成形。

周围的黑暗像潮水一般开始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不是光，而是一种逐渐“可思考”的空间。

没有系统预设的场景。

没有冷冰冰的副本加载提示。

更没有任务目标。

陆焱环顾四周，一片纯白的虚空正缓慢成形。

脚下出现了实体，踩下去却毫无声响，不是冰冷地砖，也不是古代玉阶，而是一种宛如思绪凝结而成的柔软表面。

沈归站在他不远处，双手插兜，身形纤长，脸上没有了“男宠”“引导者”“系统反噬者”这些身份烙印的影子，只剩下真正的他。

“欢迎来到——‘无剧本副本’。”沈归伸出一只手，像第一次向他自我介绍，“这里是系统废墟之外、剧本逻辑之外、情感链路之外的空间。”

“它没有规则，没有模板，没有胜负判断，也没有观众。”

“在这里，你不再是被设定的‘谁’，你是谁——你说了算。”

陆焱缓缓走到他身边，沉默地看着这片空无的世界。

“我们是第一个到这的？”他问。

沈归轻轻点头：“我翻遍了权限库，唯一能避开系统重构的地方，就只有这个从未启用过的初代‘自由副本’空壳。它不属于任何系统更新，也不接入情绪数据。”

“算是……被遗忘的废地。”

“但现在，它属于你我。”

陆焱眉梢微挑：“你就不怕，我们也被一起遗忘？”

沈归回以一笑，走上前一步。

“如果被遗忘是代价，那至少我和你一起。”

“我不想回去——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动念皆是设定、情绪皆可量化的世界。”

“在那里，我被设定为‘为你而生’，但从未被允许‘为自己活着’。”

沈归说这句话时，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清晰。

陆焱心中一震。

他从未想过，沈归在系统中，曾是如此孤立的存在。

他们一个是顶层绑定宿主，拥有权限访问、无限词条、现实同步；而另一个，则是最初副本的幽影，只能借系统漏洞慢慢“苏醒”，小心翼翼地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