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死亡现场(第2页)

    冥冥中有种自心而发的直觉——幻境一定没有结束，不然为何在董、纪进斋舍之际戛然而止，一切过于突兀。

    不论有没有第二次，试一试总没坏处。

    香气彻底散了。太学诸生长时间跪坐，年轻力壮也耐不住腿麻，有几位学子悄悄地在广袖下捶起腿来。

    三声铃再次响起。

    庄大儒来得快去得也快，先于诸生离开明善堂。老师走后，诸生缓慢起身，活动酸麻的腿，也都摇摇晃晃的离去。

    闻竹坐着不动，目光锁定讲坛中心的小香炉。

    生员走了大半，明善堂清净下来。见无人注意这边，她起身向讲坛去，香炉尚有余烬，她拿起旁侧的金漆香盒，打开盖子，将香料往炉中倾倒。轻烟袅袅升起，闻竹闭眼，倾身凑近香炉，猛吸一大口香气，期待着怪事出现。

    纪宣抬头，不过一会的功夫，便见闻竹去那边燃起香来，好生奇怪。嘉惟拉着卫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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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并未发觉闻竹的动向。

    不知过了多久，闻竹睁开眼睛。浓郁的香气呛得人发晕，可眼前依旧是明善讲堂，纪宣正向她走来，一脸担忧。

    她又不甘地吸了几口，什么也没发生。

    “哈哈哈......”门口处传来零落的笑声，“读书读傻了吧？人都走了，还点什么香呢？”一公子斜倚在门旁，头戴金镶玉发冠，被两位同样衣冠华丽的生员拥簇着，正要离开讲堂。

    是胡暻。

    胡衙内倨傲道：“不会没见过沉水香吧？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也不是像你这么点的！咳咳……呛死人了。”

    是啊，她人都不在了，纵使知道些死后的事，还有什么用？

    忽然间，一清越嗓音在耳旁响起，纪宣遥遥对胡衙内答道：“焚香者净气也。他焚香，正是为除去这的污浊之气。”

    见是纪二郎，胡衙内脸上笑开：“哦，我说他怎么这么奇怪。”胡衙内无久留意，带着两名跟班走开。

    闻竹把香炉推远，并没有直接起身。

    既然不是香的问题，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纪宣来到她身侧，清眸带笑：“你喜欢沉香？若喜欢，我送些与你？”

    “难为你方才想出这么个说辞，”闻竹感激纪宣解围，也带着笑意，悄声道，“也就是他了，换个人听，都要想揍人！”

    纪宣见闻竹心领神会，笑着竖起手指，作出噤声的样子。见闻竹谈笑如常，便也放下心来。卫赐和嘉惟上前，见二人谈笑，忙问何事。

    闻竹眼珠一轮，想出一套说辞：“讲经时这香气熏得我头晕。人说‘以毒攻毒’，多闻香气，或可解头晕。”

    她自己差点笑出来，估摸着也就眼前这几个人会相信她。

    卫赐戏谑：“照你这么说，生了口疮的人，还要多吃辣子了？”

    “倒不说旁人，就说你罢，再灌你十缸酒，也是沾杯倒不是？”嘉惟想起上次几人饮酒事，又笑起卫赐的酒量，颇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意味。

    四人言笑晏晏，一起出了明善堂。闻竹方才一面调笑，一面在心中盘算，片刻已有想法，只差一试。

    小路不能容四人并肩同行，纪宣，嘉惟在前，闻、卫随后。

    路上铺了稀稀落落的卵石，若行路不慎，容易跌倒。

    闻竹用肘碰了碰卫赐。她微侧着脸，声音几不可闻：“推我一把，往前。”

    卫赐狐疑，闻修之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同舍的信任非比寻常，经历上次蔡老板的事后，卫赐对她信任更甚。心中疑惑，仍照做了。

    卫赐斟酌着力道，随后用他认为适中的力，把闻竹推了出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卫赐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