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谢家子
“别吉！”
如急雨般密集的马蹄声追来，洋洋洒洒来了一大群人，看着装是附近的部落，还是富足的大部落。
眼前的女子在部落地位不低，守卫们显然认识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挨打了语气还是很尊敬。
女子握着鞭子对着追上来的同伴们说了些什么，一名壮汉出列与守卫交涉。
其他人暂侯在城外，带着探究打量着余初晏。
“谢谢。”余初晏平淡地颔首，不怎么想在城门口被人当猴一样围观，作势要走。
女子拦住她，“你住在哪？稍等一下，我们送你回去。”
看在她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用中原话交流的人，余初晏对她很宽容。
遂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可以自己回去。”
女子还未开口，大汉回来与她耳语，两人的眼神变化被余初晏收在眼底。
“原来你是鲁伽带回来的人。”女子态度冷淡了些，“正巧我们要路过他家中，一起走吧。”
鲁伽大抵是谢昀宸的西凉名字。
余初晏想起来别吉这个称呼为何耳熟了，她在谢昀宸的下属口中听过不少次。
似乎是长老们给谢昀宸定下的联姻对象。
“你叫别吉？”余初晏有些好奇，她轻夹马肚前行。
女子很漂亮，看着才十五六岁，肤色是常年于太阳下浸染的蜜色，浓眉大眼，五官深邃。
“你们中原人可真是什么都不懂。”她眉毛一挑，带着嫌弃，“我叫阿古音，别吉是我的称谓，相当于你们的公主。”
一旁的壮汉插话，“没错！别吉是我们阿拉特部落最珍贵的明珠！而阿拉特部落勇士是草原上最骁勇的战士！”
说着壮汉自豪地捶胸吼叫，引得身后同伴们也纷纷应和。
“好了，巴图。”阿古音制止他们，语气里藏不住骄傲。
……好吵，余初晏等他们安静下来才道：“余初晏，我的名字。”
入了城不久，谢七姗姗来迟，身后缀着一大群官员，都是来迎接阿拉特部落的。
但叫巴图的汉子没什么好脸色，似乎不满他们的迟到。
又是一阵西凉语交涉，余初晏听得不耐烦，垂着眼后悔今日出城散心的举措。
“你听得懂西凉话吗？”阿古音下巴一抬，“我想你也听不懂，不然那些人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
余初晏怏怏不乐，“听不懂，所以我要走了。”
“喂！”阿古音话音未落，余初晏快马飞驰。
也不管挡着路的谢七一众人，缰绳一扯就从他们头上跃了过去。
谢七吓得差点从马上摔落，捂着帽子用中原话大骂她不懂规矩。
而余初晏已经远去。
“让你们见笑了，五哥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乡野丫头，不怎么懂事。”谢七尬笑。
巴图心道就算是乡野丫头，脾性倒是对他胃口，比眼前这什么皇子顺眼得多。
他双眼一瞪，“你们之前说鲁伽和什么中原人订婚，现在又冒出个野丫头，将我们阿拉特部落置于何地？”
“我们别吉可不做小，要做只会做草原最尊贵的女人！”
谢七这时才注意到人群中的阿古音，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打着哈哈和巴图周旋。
暗想谢昀宸那边一直未松口，联姻多半是成不了，不如他争取一番，将阿拉特的别吉娶到手。
韩家远水救不了近火，看在草原上谢昀宸拿什么跟他抗衡！
说话间对巴图的脸色也更加和悦，已经在预想他在草原几大部落支持下，登上王座的盛景。
他的变化在场各位谁看不出，身后陪同的官员暗叹，相比五爷，七爷还是差太多了。
听着谢七刻意的恭维讨好，阿古音内心冷嗤，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眼神她看得多了。
心中对余初晏也有了些改观，看来中原的女人也不尽是些柔弱的花骨朵。
既然她是鲁伽的人，那要不就多久，她们就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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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晏刚到王府没多久，谢昀宸也回来了。
今日他身边只跟了首阳。
首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余初晏真容，眼中闪过意外，但明智地没有多言。
看来又是个认识韩长桓的。
“阿晏。”谢昀宸像是得到消息，专程来找她的，“你今日入城被人为难了？”
他没什么笑意，甚至可以说脸色难看，“怎么突然出城散心了？”
余初晏在思索他的意图，缓缓道：“城中待得无聊就出去了。”
“为难谈不上，要不是阿古音，他们估计已经死了。”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真好。
首阳闻言拧眉，显然不太相信她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心中也有了考量，此女自视甚高，恐怕不好相与。
谢昀宸却是笑了起来，“走吧，好久没陪你用膳了，听府里的人说你从来不吃他们准备的东西？”
“你说的是那些烤饼子和羊肉汤的话，我没什么兴趣。”那种东西吃一两次就够了，天天吃也不嫌腻歪。
“最近是有些忙，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与阿晏出去猎些东西如何？”
“不如何，我自己也能猎。”
“阿晏未免太冷淡了些，也让我有尽地主之谊的机会罢。”
“我还能更冷淡，你要试试吗？”
两人并肩而行，你来我往说着让首阳都心惊之言。
他有种预感，五殿下一直拒绝长老的联姻安排，大抵是为了眼前女子。
晚膳很丰盛，显然是谢昀宸提前吩咐过，不过仍然尽是些荤食，余初晏只浅尝了些。
倒是马奶酿味道不错，余初晏第一次喝，多喝了几杯。
余初晏的口味一向很好猜，甜的、清淡之物，烤肉等重料之食也会吃，但往往只尝味，并不会多用。
倒是符合青渊贵族做派，谢昀宸心道，韩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余初晏流落青渊，他的人至今没查出什么眉目。
餐后，谢昀宸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忙碌，跟在她身后回房，一脸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初晏望着偌大的王府与占据一角的主院，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会收拾间院子给我，为何这么久还未整理好？”
天天住在一起，睁眼闭眼都是谢昀宸的气息，还挺阴魂不散的。
谢昀宸一脸无辜，“太忙了些，忘记吩咐他们了。我以为阿晏有和下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