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雕塑饲养院04(第2页)

    正是因为温度是一样的，冰块的融化才显得那么的奇怪。

    “不只是这个问题。”兰微渺紧紧地蹙眉，弯下腰将手插入土地中，四指被淹没，只剩下掌心裸露在外，“原本的湿润的地方只有表面上的泥土，但是现在，水位已经漫过一指。”

    步眠缓缓低头，和兰微渺所说的一样，不知何时生长起来的水位漂浮着一些碎屑，浑浊的水混杂着泥土和各色各样的灰尘，正在缓慢的晃动着，无声无息。

    教室。

    在这个魇中，送孩子们上学是一个习以为常的事情，那些老师和红姐一样，她们长着人的面庞，动作僵硬，动起来的时候，像是一个木偶，关节转动时可以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

    为首的女老师捂住嘴，很轻的笑出声，“今天你们有没有乖乖的呀？听说你们来了新的妈妈，有没有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好好地去爱妈妈呀？”

    那些雕塑蹦蹦跳跳的，那并不是座位，而是一个像是蛋壳一样的东西，现在，这个蛋壳摆放在桌面上，它被砸出了一个大洞，里面放着一个软绵绵的枕头，雕塑们一蹦一跳的过去，乖乖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左下角被空了出来，那是天空的位置。

    云朵笑嘻嘻的，“当然有好好的听妈妈的话，明天还想和妈妈玩丢手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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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拔河跳山羊抽陀螺捉迷藏跳皮筋老鹰捉小鸡。”

    站在台上的人面色温和的听着，冰块在蛋壳里四处摇晃着，“李老师，我很听妈妈的话，但是为什么妈妈不愿意给我吃的呢，我好饿啊，老师，我好饿啊。”

    它最后几个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渴望。

    李老师目光慈爱的看着它，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礼貌的孩子一样，“冰块，你要体谅你的妈妈，不要给妈妈带去负担。”

    “我饿我饿我饿我饿老师我饿！妈妈好香啊，他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那股香味。”

    老师只是温和的看着他，“冰块，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冰块像是染上了瘾那样，哼哼唧唧的，如果它有一双手，大概会选择抓挠自己身上的东西，“可是妈妈不给我吃东西，我好饿好饿啊。”

    “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啊，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吃的东西和别人要吃的东西不一样，连你都知道这件事，我的妈妈为什么会不给我吃呢，我好饿啊好饿啊。”

    老师原本安静的面容在瞬间变得奇怪下来，似乎是无意的那样说，“孩子不听话要惩罚妈妈，如果妈妈虐待孩子，我们要怎么办呢？”

    那些雕塑都咯咯的笑了起来，它们异口同声，像是不同的机械在播放同样的话语，“那就要更换一个更好的妈妈啦。”

    课堂上上的东西是什么，步眠和兰微渺并不知道，她们此刻正站在教室的不远处，等待着孩子们的下课。

    元平雅一直不知道王五对自己的情绪是恨，骤然间被拆穿的时候，她先是想哭着去解释，但是步眠不喜欢这样的戏码，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除此之外，步眠也从王五的嘴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例如，雕塑间拥有考核，在墙壁后面的黑板，写着每个雕塑的名字和的得分，每七日一次评判，得分高者，也许是离开这个地方的关键。

    步眠问他是如何知道的，王五不是一个多有骨气的人，被步眠狠狠地踹了两脚之后，差不多就像是和死鱼一样了，步眠问什么就说什么，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托盘而出。

    如果步眠有需要，他大概会连自己几岁开始尿床，几岁开始打人做过什么不好违法的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

    不过，步眠没想到，自己可以触碰到对方。

    毕竟在她看来，对方和人类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依旧执拗的认为自己是人类。

    “我见过的，我见过的。”男人终于哆哆嗦嗦的哭出来了，“那些得到最高分的连带着雕塑的妈妈第二天就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上一次得分最高的除了不见的雕塑是水汽，最低的是云朵！”

    离开，再也没有见过，这看起来，似乎很满足魇规则实现后离开魇的奖励条件，但在兰微渺的认知中，很少会有魇那么好心，能够在达成条件后就出去。

    但是世界上的魇那么多，有大有小，也有没有死亡的魇，魇包罗万象，反倒是人类对它的了解并不足够。

    “我们现在来干什么？”兰微渺看着已经快漫过自己三分之一脚掌的水波，表情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茫然。

    相比于兰微渺的茫然，步眠却带了些显而易见的兴奋，“接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