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疑惑

    易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了舟凝安的头上,兰微渺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仰着头看着承受不住的圆楼。

    “好像跑了。”步眠检查了一下弹匣,摁下了好几次扳机,这才确认,弹匣里面已经空了。

    她有些可惜的看着兰微渺,“跑了,可惜了,你特制的手枪似乎没有什么伤害啊,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这里,有一条暗道。”兰微渺微微侧身,露出了里面空荡荡的一条隧道,里面没有光亮,漫长的不见尽头。

    “也行,我大概知道它的习性了。”步眠看着舟凝安,她倒是没受什么伤害,只是易风的外套沾满了粘液,十有八九是不能用了。

    几人走到兰微渺的面前,步眠:“苏文文和舒楠,是从这里离开的吗?”

    当时步眠和兰微渺在交流,易风询问几人的性命,几人交涉补全自己是如何昏迷进入的这里,就没有了下一句。

    舒楠的性子冷,舟凝安对对方唯一的了解,就是她写在墙壁上的那些诗句,像是飘落寻不到尽头的柳絮,拥有一种漂泊的毁灭感。

    她似乎挣扎于死亡和生存之间,许多诗句都可以相互串联,原本是迫不及待的毁灭,转而又是那些温和的拯救话语。

    至于苏文文,她大多时间眼睛都是红肿的,像是彻夜哭泣,舟凝安最初有些担心,如果对方情绪失控,自己需不需要安慰她。

    但苏文文并没有崩溃,她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四周的场景,见舟凝安一直看着自己,目光转到窥探者身上,好看的眉毛很轻的皱起来。

    “诶,你们对于这个事情,不惊讶吗?”易风问。

    苏文文:“世界本就巨大,人生短短几十年,能够看见的,当然只有一角。”

    易风没想到苏文文是这一卦的人,他不习惯从宏观的角度去看问题,想要关注的,也只有自己每天能不能吃饱喝足,能不能高高兴兴的。

    于是,他看向舒楠。

    舒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向苏文文,“你是舒家的养女。”

    不是否定句,是肯定句。

    苏文文顶着那双通红的双眼,说出的话格外冷静,“就算我是畜生也改变不了我们被关在这里的事实。”

    舒楠:“……”

    两个人目光在一瞬间就变得争锋相对起来,舟凝安起身,她尝试把两个人分开,至少不要闹内讧。

    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人分散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除了摆放在最面前的无头石像,居然没有任何的标志性物品。

    “里面有声音。”

    苏文文在舟凝安的面前,她冷不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在检查纸张的舟凝安顿了一下。

    苏文文侧耳去听,舒楠也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几人没再说话,就那么简单的离开了。

    “什么声音?我来听听?”这就是之后兰微渺和步眠出来时遇见的场景了,在那之前,苏文文和舒楠就已经离开了。

    易风当时侧过身,将耳朵伸向墙壁,原本就有些冻僵的左耳在贴上墙壁的一瞬间,听到了类似于锡纸片一样被扭动的声音,而那柔软像是液体一样的异端,就那么藏在墙壁的缝隙中。

    如果一个怪物藏在墙壁中,当然是因为,它的主人特地为它制造的。

    中央的地区还有着一滩一滩的血迹,四周即使被打扫的在干净,主人也没有办法擦去墙壁上的鲜血。

    墙壁和地面是不一样的,地板脏了可以去洗去拖,如果是墙壁,难道每次有人死去都要更换墙纸吗?这些血液时高时低,在硕大的圆楼中铺上墙纸是一笔高昂的造价。

    主人没有想隐瞒这里的罪恶,加上监狱每个人拖那些人进来这里,饲养这些怪物,这里是他的地方,当然不害怕自己被发现。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狠狠地砸向墙面。

    那并不是一个十分坚硬的地方,它相比于岚观其它地方明显是厚度不太够,而易风也看见了里面的铁皮。

    回到现在。

    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只能通过一个人的通道在几人的前面被掩埋,易风啧了一声,他伸出脚尝试不让石头积攒起来,被一块有些尖锐的石子划伤,当即老实了不少。

    “苏文文走之前,还和我说过一句话。”舟凝安看了一眼兰微渺,后者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她说兰微渺之前找过自己,还说她不信一个官僚主义会把我们带出去。”

    这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了,按照步眠对于苏文文的了解,对方的话语应该会更加嘲弄更加尖锐。

    “那现在怎么办?”

    光亮的来源被遮挡,易风摸了一下自己接触过石子的地方,原本平整的肌肤翻卷起来,意识到自己受伤了,大脑开始泛起细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