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断烟雨

依萍一个人站在西渡桥边。?精¨武!小~说-网, -首¨发-

她己经站了一下午。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变成瓢泼大雨。

李副官想拽她回去,可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这点雨算什么,这世界上还有比她心更痛的事情吗?

也好,就让这漫天的雨水浇醒自己。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自己也没有资格强求十全十美。

依萍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天空,她不想再落泪了。

这么多天,她己经哭了太多太多。

“李副官,带我去大上海吧,我今天想高歌一曲。”

李副官有些担忧,己经淋了一下午的雨,还去什么大上海。

“依萍小姐,咱们己经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你妈要担心的。”

依萍想坚强地微笑,但看得出她己经快要碎了。

“没事的,我再任性最后一次。”

她的声音暗哑,带着压抑地鼻音。

李副官无奈,只能带她去了大上海。

秦五爷见到依萍的时候,几乎被她吓到了。

依萍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她被淋的全身湿透了,狼狈的不像样子。

他知道她和书桓吵架了,不过会有这么严重吗?

“秦五爷,我想登台演唱一曲。”

秦五爷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依萍坐在那化妆,她想既然是从这里开始,就要从这里结束。

她想漂漂亮亮地登台,想给自己的爱情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泪水像有意识一样,不断的从眼里喷涌而出。

帮她化妆的姑娘也不敢多问,只是轻轻地替她擦拭泪水。

终于,她登台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大裙摆礼服,炫目的黑色让她整个人更冷艳。大大的裙摆让她像花瓣中的花蕊一样娇弱又坚强。

歌声响起,如春风吻晨露,又如夜莺独哀愁。

这是依萍自书桓通知自己订婚之后写的歌。

那个时候,她便有了预感,她与书桓的缘分,恐怕尽了。

《情断烟雨》

落花飘零水自流,

你转身的衣袖,

带走了最后温柔。

曾说天长共地久,

怎奈誓言太瘦,

岁月里不堪回首。

别时烟雨满西楼,

泪眼问君君不留。

若今生缘浅难相守,

何必当初许白头?

恨绵绵,几时休?

剩我独数更漏……

残灯照影夜如秋,

旧梦碎在心头,

拼不起曾经绸缪。+w,e′i`q,u?x,s¨._n¢e?t+

若相遇是错开头,

宁愿从未邂逅,

免教相思成牢囚。

别时烟雨满西楼,

天涯从此各孤舟。

你是我写错的诗行,

我是你停笔的借口。

路迢迢,风满袖,

谁把离歌唱旧……

若来生红尘再游,

莫向人间问缘由

“情”之一字最难求,

不过纸上两滴愁。

秦五爷坐在中厅,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无奈地叹气。

依萍的样子好像真的不太好。

不过,她的歌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摄人心魄。

在场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仿佛陷入了泪眼朦胧的世界。

一曲终了,依萍缓缓走下舞台。

大家好像还沉浸在‘情之一字最难求,不过纸上两滴愁’的惆怅中。

陆续地有掌声响起,随后便是如雷的安可。

依萍神情恍惚,她唱歌的时候,过往的画面像刚发生一样,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分不清过去与现在。

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那种痛像是有人拿着棍子在神经末梢翻搅,让她没有任何力气保持理智。

一个慌神,她撞上了一堵人墙。

抬头一看,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身长玉立,挺拔如松。

轮廓清晰,鼻梁挺立如峰,浓眉星目,里面仿佛有点点寒星。

依萍怔了一下,又像没看到对方一样,呓语着向前走。

对方涵养极好,让开一个身位

,对依萍笑着说:

“我原本以为白玫瑰是朵花,却没想到是只迷茫的小鹿。”

依萍茫然,她好像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了。

“我姓展,叫展昀,从天津过来。”

“听了你的歌,确实感觉到一种相思两滴闲愁。”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听听你的‘两滴愁’?”

依萍敲了敲耳朵,她怎么像是失聪了。

李副官急急地迎了过来,他扶着依萍上了车。

展昀站在原地,深深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刚才依萍进来的一瞬间,他便看到了她。

她像个水鬼一样,落魄的不像样子。

任谁都想不到,她会突然变成台上盛放的玫瑰。

而玫瑰的花期太短,下了台,她又变的迷茫起来。

展昀真的怀疑,她是夜晚中迷失了方向的鹿精灵,来大上海唱歌是昙花一现。

依萍高烧了。

最近的折腾加上淋雨,让她烧的恍惚起来。

文佩不断用毛巾降温,都无济于事。+j-i/n·c?h_e.n^g*h,b·g\c′.\c*o^m!

依萍却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熔断了一样,她一会冷一会热。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也听不见别人说话。

她恐惧极了,甚至还想是不是自己跑到了炼丹炉里。

她想大喊大叫,让别人来救她,可她就是发不出声音。

依萍的全身都湿透了,她觉得她应该快要死了。

可她是陆家的儿女,怎么能这么没出息的死亡。

她嘴里呜咽着,一首喊妈。

文佩知道她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救依萍,因为依萍一首昏昏沉沉的,自己怎样也叫不醒她。

文佩扑倒在依萍身上痛哭。

依萍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能让依萍有事。

依萍觉得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她跳河了,差点死掉,所有人都陪在她的身旁。

她的母亲,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依萍在空中大喊,我没事呀,你们看看我。

可没有人理她。

她难受极了,身体的疼痛不断袭来,让她看到的画面断断续续的。

所有人都围着她流泪,她自己也站在一旁流泪。

她想,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没有人能听见自己,看见自己。

而后,她又陷入了黑漆漆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听得到孤单。

原来死亡之后要在这种永恒的黑暗中体味孤单。

依萍恐惧地发起抖来,这种恐惧比任何事情都来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