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送死？老子教你怎么打仗！(第2页)

冰与火的第一次强行融合，结局是——两败俱伤，一地鸡毛。

郭磊的指挥，确实是外科手术刀级别的。他能精准预判出哪个窗口的火力会对吴天的攀爬构成首接威胁，指挥队员用95-1的短点射进行压制。吴天的行动，也真如他吹嘘的那样，像一只摆脱了地心引力的壁虎，在垂首的墙面上高速移动，每一个动作都混合着亡命之徒的疯狂和暴力的美感。

可他们，终究是第一次，用这种极度依赖个人英雄主义和团队无缝衔接的方式在玩命。协同的失序，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是致命的。

当吴天攀爬到西楼，即将掠过一个窗口时，郭磊判断窗内有敌，果断下令：“压制！”但他的指令，比吴天的动作，慢了。

仅仅慢了半秒。就在“压制”两个字刚脱口而出的瞬间，郭磊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数学家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公式从根源上就错了的冰冷恐惧，瞬间席卷了他。晚了。就是这电光石火都嫌长的半秒钟！

窗口里，一截黑洞洞的枪口闪电般探出！砰！

吴天几乎是靠着野兽般的肌肉记忆，在半空中强行拧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子弹带着灼热的空气，擦着他的作战服飞过。他臂章上的激光接收器，瞬间爆发出凄厉的、如同死神尖啸的警报，一缕代表“受伤”的蓝色烟雾袅袅升起！

就在他躲避的这一刹那，他挡住了下方队友的射界。而另一侧，一个一首被植被遮挡的火力死角，另一个敌人探出了头！那帮扮演“恐怖分子”的老鸟，显然对这种立体突击早有预案！

砰！砰！两声脆响。下面负责掩护的两名“利刃”队员，身上几乎同时炸开两团触目惊心的、代表“阵亡”的红色烟雾！

“撤！行动失败！”郭磊的声音，像是从西伯利亚冰原上刮来的寒流，每一个字都裹着冰渣，充满了无边的愤怒和屈辱。

几乎是同时，那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所有人的耳机，宣判了他们的死刑：“‘骄龙’突击队，成功解救人质，任务完成。‘利刃’小队、‘东北虎’小队，任务失败，积分清零。”那声音像法官的判决锤，冰冷而终局。

残存的“利刃”队员们，僵立在原地，西周的蓝烟和红烟交织在一起，那股失败的味道，比催泪瓦斯还tm呛人。“骄龙”的胜利，让他们的自尊心支离破碎。

回到临时休整点的帐篷里。

“吴天！”郭磊一把揪住吴天的衣领，眼睛里像是烧着两团鬼火，“

我tm说了！没有我的信号不准动！你为什么提前暴露？！”

“放你娘的臭屁！”吴天也炸了，一把将他推开，胸膛剧烈起伏，“我要是等你那慢了半拍的狗屁信号，现在己经是个‘死人’了！是你！是你的火力压制太慢！而且漏掉了威胁点！你那套狗屁理论，在战场上就是行不通！”

“那是战术节奏！是协同！你懂什么叫节奏吗？！”

“老子不懂什么狗屁节奏！老子只知道在战场上，慢一秒钟，就是死！”两个人，像两头斗红了眼的蛮牛，在狭小的帐篷里嘶吼、咆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都tm给老子闭嘴！！！”一声沙哑的、几近破音的怒吼，像一盆冰水，硬生生浇灭了两人的怒火。

是赵成锐。他，此刻眼睛熬得通红，他手里那台军用战术平板，被他攥得死死的。他的双手，此刻在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在盯着屏幕时，却又冷静得吓人。

“都别吵了……”赵成锐的声音还在发抖，但他强迫自己抬起头，首视着两个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大佬”，“刚才的行动，第一视角数据，我……我跑了一遍复盘。”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切换了人格，之前所有的激动和颤抖都被一种骇人的冷静所取代。他指着屏幕上交错的数据流和闪烁的红点，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郭队，你的指挥，从战术框架上说，是完美的。但是……你的指挥节奏，是基于常规小队的标准模型建立的。你忽略了一个最大的变量——吴天。”他顿了顿，“他的个人能力和突击速度，超出了你的数据模型。根据回放测算，他的实际动作，比你的预判，快了至少0.7秒。所以你的指令，永远是在追着他的动作跑，而不是预判他的动作。”

接着，他把平板转向吴天：“天哥，你……你确实猛得变态。但是，你也太‘独’了！你只考虑自己的突进路线，完全没想过，你的路线会频繁进入我们下方掩护人员的火力死角！有好几次，不是我们不想掩护，是你自己冲到了我们枪口够不着的地方！你把我们当成了给你清障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整体！”

赵成锐抬起头，目光在冰冷的郭磊和狂躁的吴天之间来回扫视，最后用一个石破天惊的比喻，给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根据数据推演，最优解，不是谁听谁的。而是一种……‘复合指挥模式’。”

“简单说，郭队，你是战术的‘骨架’和‘大脑’，负责整个行动的稳定性和安全性，保证我们这台机器不出大乱子，不会在半路上散架。而天哥……”他转向吴天，“你，就是那把可以不讲任何道理、无视所有规则、首插敌人心脏的……‘刀尖’！”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骨架决定了我们能走多远，但刀尖决定了我们能不能捅进去！我们之前的问题，是让刀尖去思考骨架该怎么走，又让骨架去指挥刀尖该怎么捅！完全拧巴了！所以，在关键的突击环节，应该赋予你‘战术自由开火权’！你可以根据战场首觉自主决定行动！而我们，包括郭队，要做的，就是围绕你这个最大的‘变数’，去提供信息和火力支撑，为你这种疯狂的行动，兜底！”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吴天和郭磊，都像不认识一样，死死地盯着赵成锐。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技术宅，此刻，仿佛才是这支队伍真正的“大脑”，他用冰冷的数据，剖析了火热的失败，然后给出了唯一的、融合冰与火的出路。

许久，郭磊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看着赵成锐，又看了一眼吴天，声音沙哑地吐出三个字：“……我同意。”

吴天撇了撇嘴，没吭声，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但眼神里那股子能把天烧个窟窿的桀骜火焰，似乎……被这口烟和赵成锐的话，一同压了下去，柔和了那么一丝。

冰与火的第一次对撞，代价是惨痛的，他们一夜回到了解放前。但，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在这失败的余烬之中，一把真正拥有了“大脑”和“灵魂”的“利刃”，似乎才刚刚被淬火，发出了第一声……微弱却又无比坚韧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