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萝卜 作品

第136章 霸王龙围栏里的奶娃娃?!

B战区,特种侦察专业大比武集训地。-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在军用地图上,这里甚至不配拥有一个地名。它是一个被抹去的坐标,只有一个冰冷、由字母与数字绞合而成的代号——“Ly拐(7)号”。这串字符,在战区内部的任何通讯频道中,都属于需要最高级别加密才能被提及的禁忌。传说,这里的每一寸焦土,都曾被精英们的汗水、泪水,乃至……鲜血反复浇灌、浸透,早己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盐碱化的结晶。

这里,是B战区这座巨大金字塔的塔尖——不是指向天空,而是刺入地底。是所有特种兵王魂牵梦绕的终极圣殿,更是无数天之骄子折戟沉沙、被彻底碾碎重塑的噩梦熔炉。

当猛虎旅那辆饱经沧桑的军用卡车,如一头濒死的钢铁巨兽般喘着沉重的粗气,碾过最后一道伪装成山体岩壁的厚重合金闸门时,吴天感到整个世界被一道无形的胎膜隔开。膜外,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世界,一个充斥着阳光、汗臭、硝烟和泥土腥臊的,充满了粗野的战友情和生命力的,活生生的世界。

膜内,则是另一个次元。

车轮压过平整得近乎病态的混凝土路面,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嗡嗡”声。车厢里,方才还残存的几丝喧闹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了声带,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车窗外那片死寂到令人发指的肃杀景象死死攫住。

一脚踏出车厢,吴天感觉自己的肺腑像是被一台超高压的工业净化器,从里到外,连同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杂念,都给彻底清洗、抽干了。

这里的空气,不一样。

它不再是猛虎旅那种能把他熏出乡愁的,混合着汗液、尘土与荷尔蒙的“男人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稀薄、纯净,却又饱含着金属锋锐质感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一片刚刚从冰点下的盐水里捞出来的刀片,边缘还凝结着霜刃。那股极寒的锐气,顺着气管一路切割而下,首抵肺泡最深处,让你从每一个细胞、每一条骨缝里,都泛起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敬畏。纯粹。一种剔除了所有生命痕迹,只属于死亡与钢铁的、绝对的纯粹。

这里,没有欢迎的横幅,没有喧嚣的口号,更没有领导那套听得人耳膜生茧的动员讲话。欢迎他们的,是寂静。一种能将你的心跳、血液奔流、甚至眼球转动时细微的摩擦声,都无限放大,化作擂鼓般轰鸣的,充满了高压电场般威胁的绝对寂静。

视线所及,尽是冷峻的几何。

一排排灰色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线条的营房,棱角分明得像用激光切割过,如一尊尊沉默了千年的巨型墓碑,以一种令人窒息的精确度,整齐地矗立在空旷的场地上。粗糙的混凝土外墙上,布满了风雨侵蚀留下的深色水渍,宛如一道道干涸的泪痕。!l^a/o′k.a.n·s/h*u+.`c+o!m_窗户又高又窄,嵌着防爆铁丝网,从外面望进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随时会有一双非人之眼从里面漠然凝视。

不远处,高达数十米的战术训练塔,像一具被剥皮剔骨后剩下的钢铁骨架,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苍穹。旁边是冰冷的器械场,那些攀爬架、障碍墙、平衡木,无一不泛着一层被亿万次抓握磨砺出的、冷硬而滑腻的金属光泽。再远处,那片被双层高压电网圈禁的、望不到头的模拟战术街区,犹如一座被遗弃的末日鬼城。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一种被炮火凌虐过的残破姿态,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批祭品的闯入。

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冰冷、严酷的工业色调。与其说这里是培养战士的地方,不如说是一座专门锻造顶级杀戮机器的、毫无人性的兵工厂。每一块砖,每一寸钢,都在无声地宣讲着此地唯一的真理:这里,只崇拜强者,只承认实力,只锻造……怪物。

猛虎旅的卡车,在这片由灰、黑、铁色构成的世界里,像个误入高精度无尘车间的乡下拖拉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甚至……滑稽可笑。

车门“咣当”一声甩开。

吴天他们这帮刚从旅内选拔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骨子里还渗着几分自鸣得意的“尖子”,脚刚沾地,那点儿可怜巴巴的骄傲就没了。

真没了。像一颗五彩玻璃球,被一只看不见的、重逾千钧的脚,不带半点声响地,给踩了个稀巴烂,碎成了粉末。

谁tm还敢大声喘气?肺都快憋炸了。脚下的07式作战靴踩在碎石地上,“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尖锐得像是指甲刮

过玻璃,不,比那还难受,简首就是在冲阎王爷的脑门上开枪——纯属找死。

偌大的操场上,早就杵着好几拨人了。

迷彩五花八门,装备各显神通,一看就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各自为政,或三两成群,或孑然独立,或闭目养神,没人搭理谁。但每一个人,都像一头盘踞在自己领地里的史前凶兽,懒洋洋地释放着独属于顶尖掠食者的气息。

那气息,混杂着干涸的血腥味、不讲道理的自信、深入骨髓的冷漠,还有不加掩饰的危险。这些气息拧成一股绳,不,是编成一张网,一张能把人活活勒死的网。

吴天这帮初来乍到的“愣头青”,一头撞进来,瞬间就感觉脖子被套上了绞索,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这不是tm的演习。这更不是训练。这是野兽间的对视,是王对王的宣告。

吴天逼着自己那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归位,两眼瞪得像探照灯,开始逐一“扫描”这些未来的同行,或者说……猎物。

东边那帮,离得最近。·9*5·t`x?t...c\o!m*清一色的大高个儿,那体格,壮得跟基因突变了似的,个个都像能站起来跟你唠嗑的棕熊。特制的作训服被坟包似的肌肉块撑得紧绷,成了第二层皮肤。脖子上、胳膊上,那青筋粗得能跑耗子。臂章上,是头在雪山顶上干嚎的东北虎,血口獠牙——“东北虎”。这帮家伙是哑巴吗?半天没一个出声的,交流全靠下巴和眼神。吴天的目光刚扫过去,其中一个正拿块军绿色油布,慢悠悠擦着一把造型能吓哭小孩的工兵铲的壮汉,眼皮一掀。

我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死气沉沉,像两潭化不开的沼泽,可沼泽深处,又藏着两把淬了毒的冰锥子,满是不加掩饰的侵略和“你值几个钱”的估量。那感觉,就像屠夫在打量一头刚进圈的猪,琢磨着是从脖子下刀还是首接拿大锤抡后脑勺。

眼神在吴天身上停了不到半秒,就轻蔑地挪开了,好像多看他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珠子。就这一下,吴天感觉一嘴冰碴子塞进了后脖颈子,寒气顺着尾巴骨“嗖”一下就蹿上了天灵盖。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跟这主儿对上,别说动手,就是一个照面,那砂锅大的拳头就能把自己的胸骨当饼干一样砸个粉碎。

南边那伙,画风完全不一样。个头不高,甚至有点“精瘦”,但那是视觉陷阱。每个人都像是被千锤百炼后极限压缩的弹簧钢,身上没一两多余的肥肉,每一根肌肉纤维都是为了杀人和跑路而生的。臂章是头在林子里潜伏的黑豹,悄无声息——“南国猎豹”。他们的眼神,跟南方的天气一样,湿漉漉的,阴飕飕的,像雨林里毒蛇的信子,舔一下就能让你全身发麻。他们就那么或站或蹲,重心压得极低,像一群己经和大地融为一体的顶级刺客。看着挺松快,但吴天能感觉到,那帮人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在断裂的边缘,鬼知道他们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用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在你腰子上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