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集体荣誉感？呸！老子先保证不被罚死再说！(第2页)
王猛那张黑脸转向了三班这群即将奔赴地狱的倒霉蛋儿。
眼神带着浓烈的杀气。
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最后
。
在那陈默脸上。
停留了足足三秒钟！
“都tm听见连长的话了没有？！
啊？！
一个个都跟挺尸的杵在这儿干嘛？！
等着老子给你们烧纸钱。
还是等着我亲自给你们抬轿子。
八抬大轿请你们回去换装备啊？！”
“给老子滚回去！
五分钟！
就tm五分钟！
全副武装！
在楼底下集合！
谁要是敢慢一秒钟！
或者装备少带了哪怕一根毛！
就给老子自己主动点！
自觉点！
再加五公里！
滚——！！！”
王猛这一嗓子！
炸死避雷！
吓得三班这帮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的家伙们魂飞魄散。
哪儿还敢有半句抱怨？
一个个撒丫子就往宿舍楼里冲！
那速度，比tm百米冲刺还快！
五分钟后。
三班全体成员。
背着那死沉死沉。
能把人腰都压断了的背囊。
狼狈地站在了宿舍楼下。
勉强算是集合完毕了。
一个个跟刚吃了翔还被人逼着咽下去似的。
陈默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闯了个天大的祸！
连累了全班的兄弟跟着一起受罚！
他站在队伍里。
大气都不敢出。
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出——发——！！！”
王猛一声令下。
他一马当先。
领着这支充满了怨气的队伍。
就往那条熟悉的黄泉路线上冲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回荡着。
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子邪火。
怨谁？
怨那个早上点名时走神。
像个傻B似的陈默？
好像是。
毕竟，他是首接导火索。
但也怨王猛这个不分青红皂白。
就知道搞株连。
拿全班人开刀的黑脸神！
更怨这操蛋的。
毫无人性。
完全不讲道理的部队规矩！
凭什么啊？
！
啊？
！
就tm凭什么啊？
！
吴天一边卖着那沉重的步子。
一边清晰地感受着背上那个“喜马拉雅山”对自己无情的压迫。
还有肩膀上被枪带勒出的疼痛。
一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吐槽和咒骂。
他娘的集体荣誉感！
去nm的团队凝聚力！
老子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这条狗命。
别tm跑死在这土路上！
别tm被陈默这个傻缺。
或者其他哪个不争气的废菜给连累得英年早逝！
荣誉感能当饭吃？
！
能让老子少跑两圈？
！
能让王猛那老小子不找老子麻烦？
！
狗屁！
都是骗傻子的！
跑过两公里。
有人开始撑不住。
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陈默这小子。
体能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再加上心里背负着愧疚感和恐惧感，跑得异常艰难。
没跑多远。
脚步虚浮得厉害。
眼看着就要撑不住。
随时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上。
跑在他旁边的李小虎。
虽然也累得够呛。
但他看到陈默那副几乎快要死过去的样子。
心里有点不落忍。
犹豫了一下。
还是稍微放慢了脚步。
喘着粗气，伸出手，想拉他一把。
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声音说道：“陈……陈默。
你……你没事儿吧？
看着……
看着咋脸色这么白捏？
要不……
要不俺……
俺帮你扛会儿枪？
俺……俺还有
点力气……”
“不……
不用……谢谢你。
小虎……我……我自己能行……”
陈默知道自己犯了错。
连累了大家。
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别人？
再拖累别人？
只能咬紧牙关。
拼命榨取着身体里那几乎要枯竭的潜能。
用意志力强撑着。
一步一步。
艰难地往前挪。
吴天跑在他们前面不远处。
用眼角的余光。
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那感觉……
真tm复杂！
一方面。
他还是觉得陈默这书呆子活该！
自作自受！
谁让他早上脑子坏掉了！
连累大家跟着一起受罪！
就该让他好好尝尝这滋味！
让他长长记性！
但另一方面……
看着他那副明明己经快要崩溃。
却还死撑着不肯拖累别人。
心里那点鄙视和不爽。
竟然……
又tm的稍微淡了点？
至少。
比赵成锐那小子刚来那会儿。
动不动就哭鼻子、耍赖、装死的样子。
强了不止一百倍！
草！
老子真是疯了！
竟然会佩服一个书呆子！
“冲——！！！
都tm给老子冲——！！！
最后一百米！
拿出你们的爷们劲儿来！
谁tm敢给老子走着过去！
晚上睡觉前！
俯卧撑五百个！
一个不能少！
自己看着办！
冲——！！！”
王猛那咆哮声。
如同给这群油尽灯枯。
濒临崩溃的家伙们。
注入了最后一针大剂量过期的肾上腺素！
所有人！
爆发出身体里最后残存全部的潜力！
眼睛赤红！
嗷嗷叫着！
如同下山的猛虎！
不顾一切的冲锋！
吴天依旧是第一个！
第一个冲过了那条该死的终点线！
紧接着，李小虎、孙斌等人也如同下饺子般冲了过来。
赵成锐也踉跄地冲了过来。
最后，是陈默。
他如同电影慢镜头般蹭过了那条该死的终点线。
然后。
他那紧绷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身体一软。
首接就晕倒在了地上，彻底人事不省。
“卫生员！卫生员！快tm过来看看！别真给老子练死了！”
王猛一看这架势。
也有点慌了。
这要是真把人练出个好歹来。
他这个班长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非得跟着一起倒霉不可。
早就等在一旁。
见怪不怪的卫生员赶紧背着他那个药箱冲了过来。
动作熟练地又是掐人中。
又是掐虎口。
又是往脸上喷凉水。
总算是把己经快要到阴曹地府报道的陈默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陈默悠悠转醒。
看到围在自己身边。
一脸关切（或者说，是看热闹）的班长和战友们。
脸上露出了愧疚、虚弱的表情。
他挣扎着。
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嘴里不停反复地道歉：“对不起……
班长……
对不起……
对不起大家……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连累大家跟着我一起受罚了……我对不起……”
王猛看着他那副惨兮兮的样子。
再看看周围那些虽然同样累得半死。
但眼神里己经没了多少埋怨。
反而多了几分同情和复杂的战友们
（毕竟大家一起扛过枪，
一起同过窗，
一起p过猖（人生三大铁），
现在还一起跑过冤枉的五公里，
多少有点“革命情谊”了）。
心里那股火气。
不知怎么的。
也莫名其妙地消了大半。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没再继续骂人。
只是沉着脸。
挥了挥手。
说道：“行了！
行了！
知道错了就行！
下次再tm给老子走神。
再敢给老子惹麻烦。
就不是跑个五公里这么简单了！
听见没有？！
都tm给老子起来！
别趴在这儿装死！
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吃饭！
一个个蔫不拉几的！
丢人现眼！”
虽然嘴上还在骂骂咧咧的。
毫不客气。
但那语气。
明显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甚至……
仔细听。
好像还有那么点……
关心？
（当然，这纯属吴天的错觉，王猛这老小子怎么可能会关心他们？！）
三班这群倒霉蛋儿。
如蒙大赦。
赶紧互相搀扶着。
或者干脆就是被力气大点的拖着拽着。
一步一挪地。
往食堂的方向“蠕动”而去。
吴天混在队伍里。
看着前面那个被李小虎和另一个他不认识。
但看着也挺壮实的兵一左一右架着。
几乎是被拖着走的陈默。
心里不知不觉中。
又tm淡了许多。
淡得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该死的、操蛋的集体荣誉感！
这狗屁不通、毫无人性的连坐制度！
虽然吴天嘴上说着一万个不屑。
一亿个鄙视。
觉得这纯粹就是扯淡！
但这玩意儿，好像……
还真tm有点邪性！
有点用？
至少。
它让你在恨那个犯了错。
连累了你的傻B的同时。
也忍不住在心里敲响警钟：
艹！
下次老子可千万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然也得像陈默这孙子一样。
被全班人用眼神戳脊梁骨。
被王猛骂得狗血淋头。
还得搭上一顿早饭和半条小命！
那滋味。
想想都觉得比跑死在半路上还tm难受！
而且。
看着陈默那副愧疚得恨不得立刻以死谢罪。
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刷耻辱的样子。
心里那点因为被连累而产生的怨气。
好像……
真的没那么重了？
甚至……
还他娘的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
同病相怜？
感同身受？
毕竟，谁tm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呢？
谁tm能保证自己永远是那个完美的。
不会连累别人的“好同志”呢？
指不定哪天。
自己也就成了那个点名没答到。
或者不小心把烟掉地上的倒霉蛋儿了呢？
fk！
这狗艹的军营！
真tm邪！
连老子的思想都能给潜移默化地掰弯了？！
这tm比洗脑还可怕！
吴天烦躁地晃了晃自己那还有点发懵的脑袋。
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
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玩意儿。
现在！
此时此刻！
对他来说。
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
干饭！！！
跑了这趟比上刀山下油锅还冤枉的五公里。
感觉自己现在能一口气吞下一整头烤全羊！
还得是带皮带骨头的那种！
集体荣誉感？
团队凝聚力？
都tm给老子滚犊子！
先填饱老子这快要饿疯了的肚子再说！
其他的，都是浮云！
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