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实弹射击，这感觉……上头！
靶场。′w¨o!d^e?b~o-o!k/s_._c_o/m*
别跟我提电影里那些！
什么窗明几净，冬暖夏凉，还带电动靶，旁边还有漂亮妞给你递毛巾擦汗……
做梦去吧！
这就是部队里最常见、最接地气的那种露天靶场。
简单！
粗暴！
原始！
透着一股子风吹日晒雨淋、饱经沧桑、还带着点火药味的糙劲儿！
靶场建在营区后面的一片开阔地上，背靠着一座光秃秃、连根毛都不长的土山包，算是天然的挡子弹墙。
前面是一片被无数双解放鞋踩了不知道多少年、踩得比水泥地还硬邦邦的黄土地，上面稀稀拉拉长着几撮生命力顽强得让人嫉妒的杂草，一看就是那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硬骨头。
几十米外，立着一排排颜色有点发白、被太阳晒得都快褪色了、上面画着标准胸环靶的木头靶子，在正午那毒辣辣的阳光底下，明晃晃的，有点晃眼。
空气里，有着一股子只有这地方才有的独特味道。
有刚下过雨后泥土翻起来的那股子腥气，有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后升腾起来的那股子灼人的热气，还有一种淡淡的、却又像是刻进了骨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类似过年放完二踢脚之后的那种硝烟味儿。
那是常年累月、日复一日的射击训练留下来的印记，像是一种无声的、带着点铁血味道的宣言，告诉每一个踏进这片土地的人：小子，这儿，是玩真的！是要见血的！
今天，是新兵连的头一回——实弹射击！
这对所有刚摸了几天训练枪、还没摸热乎的新兵蛋子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日子！
比过年还让人激动！
紧张！
手心冒汗！
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对那即将到来的巨大声响和后坐力的恐惧！
毕竟，这跟前两天拆卸组装那没啥脾气的、冷冰冰的训练枪，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玩意儿，是真家伙！
枪口会喷火！
枪声能把耳朵震聋！
枪托能把你肩膀撞得生疼！
最关键的是，它能把那黄澄澄、亮晶晶、看着就透着危险气息的子弹，以你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狠狠地射出去！
那玩意儿，打在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光是想想，就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心脏“咚咚咚”跳得跟打鼓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队伍在靶位后面整齐地排列着，气氛明显比平时训练场上嘻嘻哈哈（虽然大多数时候是被王猛骂得狗血淋头）要严肃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压抑。
没人敢交头接耳，没人敢东张西望，一个个跟要去上刑场似的，表情凝重。
只有那眼神，首勾勾地、带着几分狂热、几分紧张、几分期待，死死盯着前面那些即将迎接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靶子。
王猛站在队伍最前面，那张黑脸，比平时更加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
他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那样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声音反而压低了几分，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大铁锤一下一下砸在钢板上，清晰、沉重、还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给老子听清楚了！竖起你们那驴耳朵听好了！今天！是实弹射击！不是给你们放炮仗听响！更不是打Cf！这玩意儿！”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教官手里拿着的上了刺刀的95式，“能打穿钢板！更能像戳豆腐一样，打穿你们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所以！安全！是第一位的！是压倒一切的！绝对的第一位！任何人！胆敢违反靶场纪律，擅自调转枪口，或者不听老子指挥瞎jB乱开枪！老子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理由！先关你三天禁闭！让你对着墙壁好好反省反省！情节严重的，首接给老子滚蛋！送军事法庭！让法官跟你好好聊聊人生！听明白没有？！”
“明白！！！”
回答的声音，带着点控制不住的颤音，但气势却出奇地足。_晓*税?C^m¨s~ ,唔^错￠内!容\
r！
谁tm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
王猛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在走神，“等会儿！按照口令！一组一组地上前！卧姿装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把手指头放到扳机上！听到射击口令再打！每
个人五发子弹！给老子记住了！据枪要稳！像钉在地上一样稳！瞄准要准！三点一线，给老子瞄仔细了！击发要匀！别猛扣！缓缓加力！听见了没有？！都别给我怂！拿出点爷们儿的血性来！越怕手越抖！越抖越打不准！今天！是骡子是马，都给老子拉出来遛遛！谁要是敢给老子打个位数，甚至脱靶！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终于，轮到吴天他们这一组上前“开荤”了。
从弹药手那里领到那五发沉甸甸、黄澄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实弹时，吴天的心脏也忍不住“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
这玩意儿，握在手里，带着一种冰凉、坚硬、却又莫名让人心跳加速的危险质感，跟之前那些轻飘飘的空包弹或者没什么杀伤力的训练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东西，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点因为未知和第一次而产生的、难以抑制的紧张感，按照王猛那如同惊雷般的口令，麻利地卧倒在散发着灼人热气的黄土地上。
地面上那些细小的石子和草根硌得他胸口生疼，但他压根儿顾不上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将开始的这件充满刺激和危险的事情上。
卧姿，据枪，抵肩。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王猛在课堂上唾沫横飞讲解的那些动作要领，把那冰冷的枪托，死死地、紧紧地抵在自己的右肩膀窝里，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和这支即将爆发出巨大能量的步枪，形成一个稳固的、牢不可破的整体。
“装弹！”
王猛的口令如同鞭子般抽来。
吴天手指有点发抖，但动作还算麻利，没出什么幺蛾子。
他把那五发子弹，“咔咔咔”地压进了冰冷的弹匣里，然后将弹匣对准卡口，“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稳稳地装入了步枪。?k*s·y/x\s^w′.*c!o*m_
接着，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向后拉动枪机拉柄，到底，再松手。
“哗啦”一声，枪机在复进簧的作用下，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向前复位，将第一发子弹，稳稳地推入了枪膛。
那清脆悦耳、充满了机械力量感的金属撞击声，让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唰”地一下竖了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兴奋和紧张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瞄准！”
吴天赶紧眯起左眼，右眼透过准星和照门上那个小小的缺口，望向远处那个在毒辣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甚至有点变形的胸环靶。
靶心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黑点，在他的视线里，仿佛在不安地跳动，忽远忽近。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心跳更快了，手心也开始冒出黏糊糊的冷汗。
稳住！
狗日的！
一定要稳住！
他狠狠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让那颗因为紧张而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让枪口不再晃动，让准星能够稳定地、牢牢地套住那个该死的、不断挑衅他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