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猪食还是人饭？食堂里的阶级初体验
部队的食堂。¨捖\本′鰰,戦/ \追*罪_芯_蟑^洁?
跟你想象中那种炊烟袅袅、大师傅掂着大勺。
喊着“嘛好吃您来点儿”的热闹景象，完全是两码事。
这里更像个……
怎么说呢，有点规模的、管理严格的……
大型饲养场？
没错，就是饲养场。
一排排看不到头的铝合金长条桌，光溜溜的桌面。
能照出你那张因为训练和饥饿而显得有点扭曲的脸。
桌子配的是同样冰冷僵硬的长条凳，坐上去硌得你屁股生疼。
整个食堂巨大、空旷。
说话稍微大声点都能听见回音，但偏偏又总是有着一股子沉闷的嗡嗡声。
那是几百号老爷们埋头扒饭的声音。
空气里的味道嘛……
主基调就是大锅饭味儿。
啥叫大锅饭味儿？
就是把几百斤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大白菜、蔫了吧唧的土豆。
掺和上点屈指可数的、肥肉多过瘦肉的肉星子。
一股脑儿倒进那几口能炖下一整头牛的、黑乎乎的大铁锅里。
加上半锅水，用一把比船桨还大的铁铲子搅和搅和。
炖到所有东西都失去原本的形状和尊严。
变成一锅黏糊糊、汤汤水水、散发着淡淡油腥味和水汽的混合物。
这就是士兵们的主要食粮。
新兵们端着统一发放的、磕磕碰碰掉了不少白瓷露出底下黑铁皮的搪瓷餐盘。
排着一条歪歪扭扭、偶尔还会因为插队或者踩脚爆发点小摩擦的长队。
眼神空洞或者充满渴望地等着打饭窗口后面那个同样面无表情、穿着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但绝对不是纯白的白大褂的炊事兵。
用一把巨大的、能当武器使的铁勺子，给他们盛上赖以生存的“能量”。
轮到吴天了。
他把自己的餐盘往前一递，胳膊都懒得抬。
炊事兵眼皮都没撩一下，手腕一抖。
“duang！”
一大勺米饭砸在盘子里，像是建筑工地的砂浆。
米粒粘连，色泽暗淡。
看着就让人怀疑是不是陈年的。
“duang！”
又是一大勺看着像是白菜土豆炖粉条（但粉条基本看不见）的菜糊糊。
如同泥石流一般浇在米饭旁边，汤汤水水。
把米饭都洇湿了一半，卖相极其挑战人类的审美底线。.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
“duang！”
最后一个项目，一小块孤零零、颜色发黄、看着就干硬无比的馒头。
被炊事兵用夹子嫌弃地扔在餐盘剩下的那点空地上。
没了。
这就是今天的午饭。
丰盛吗？
管饱吗？
好吃吗？
这些问题在这里根本不存在。能给你吃的就不错了。
吴天皱着眉头。
他端着这盘堪称“灾难现场”的午饭。
在嗡嗡作响、人声鼎沸的食堂里扫视了一圈。
最后找了个靠墙的、相对偏僻的空位坐下。
刚坐稳，屁股还没把冰冷的条凳捂热。
旁边就传来一声轻微、但充满了生理性厌恶的抽气声。
不用看都知道，是赵成锐，赵大少爷。
这位仁兄正瞪大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餐盘里那堆“不明黏稠物体”。
脸色比盘子里那几片孤零零的白菜叶子还要惨白。
他捏着筷子，姿势优雅得像是在解剖标本。
小心翼翼地在那堆菜糊糊里扒拉着，试图寻找哪怕一丝丝肉存在的证据。
结果自然是令人绝望的。
“这……这能吃吗？”
赵成锐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
凑近吴天，用一种几乎要哭出来的语气抱怨道。
表情像是刚刚误食了一只活苍蝇。
“连点油星子都看不见！这……这跟喂猪的泔水有什么区别？！”
吴天本来就因为训练累得半死加上这猪食一样的伙食而憋着一肚子火。
听他这么一比喻，火气更大了，差点没把筷子扔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tm挑三拣西？！”
吴天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拿起那个硬邦
邦的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真tm硬！
还干！
噎得他首翻白眼，赶紧扒拉了两口米饭往下顺。
“不是挑啊，天儿，你看这菜……”
赵成锐苦着一张脸，还想继续他的“美食评论”。
“吃你的饭！
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再废话信不信老子把这盘子扣你脑袋上？！”
吴天猛地一瞪眼，眼神凶狠。
跟这种没吃过半点苦的少爷兵，真是没法沟通。,小?税_宅^ ¨最!欣*漳*结+哽^芯?快`
部队是什么地方？
是让你来当大爷享福的？
能给你口吃的饿不死就烧高香了！
食堂的另一边，靠近打饭窗口的位置，画风则完全不同。
李小虎正埋着头，吃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风卷残云。
他端着餐盘，筷子使得虎虎生风。
呼噜呼噜几下就把盘子里的饭菜扫荡一空，然后又抓起那个大馒头。
三口两口就啃得干干净净，连掉在桌上的饭粒都不放过。
捡起来塞进嘴里。
最后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把自己那油光光的嘴唇舔了一圈。
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唔……
吴天哥，赵哥，你们咋不吃捏？
这大白菜炖土豆，香着哩！
比俺家过年吃的还香！”
李小虎看到他俩半天没怎么动筷子。
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道，嘴角还沾着几粒黄澄澄的米饭。
赵成锐看着李小虎那副饿死鬼投胎、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表情更加扭曲了。
他默默地把头扭到一边，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吴天也懒得搭理李小虎这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