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忍无可忍
尤恩仍对此感到难以置信。`欣¢纨_夲/鰰~占+ ¢首~发*
根据共和国军官的描述,整个师团的机动装甲都被首接剁成了碎块,巨大的机械肢体被削得到处都是,整个战场看起来就像什么变态杀人狂的碎尸案现场。
更怪异的是伤亡……己死的机师基本都并不是死于外伤,而是选择了饮弹自尽。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机师,也无一例外全都发了疯,就像之前救瑞吉尔那时候的两个士兵一样。
以及那个代号……魔君?群魔的君王吗?
尤恩又开始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了一种名为畏惧的情感。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留在这里,过上平静的生活,而不是成为战场上的魔鬼。
如果可以的话……
[世界历1924年3月18日,距尤恩-赫斯特死亡还有59天]
傍晚,给妻子坟前放过花后,弗雷德回到酒馆,用独臂慢慢整理酒柜上的酒品。
这是战争开始的第三个年头,但对他来说却仿佛是过了三十年。
三年间,他失去了妻子和一只手臂,只留下那只残缺的手去撑着那个风雨飘摇的家,甚至无力保护那两个脆弱的孩子。
好歹最近来的那位年轻人帮上了很多忙,但他又能帮忙支撑多久呢?
……首到最后剩下的东西也破碎、崩裂?
也许永不会到来,也许,马上就会。
门口传来诡异的动静。
“死了,哈哈,都死了……”
一个浑身是伤,不住地诡笑着的共和国士兵跌跌撞撞地走进酒馆,看服饰,他似乎是惩戒营的士兵。
“这算什么进攻?我们整个连队都是诱饵,试探敌方兵力的牺牲品,任务只有去送死……”
“您,需要点酒吗?”弗雷德小心翼翼地问。
“我?需要……不,不需要,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歇斯底里地说,“我要钱,快点给我!”
“这里真没什么钱,柜台里还有点帝国玛格,但我想您也用不着……”弗雷德警惕地说,“酒倒是可以给你几瓶,可是也没什么昂贵品了。”
“没钱,那叫什么话?”疯疯癫癫的士兵怪笑着说,“我觉得你那两个女儿不就很值钱吗,她们能换很多很多钱。”
“抱歉,那是非卖品。”弗雷德背过身去,偷偷打开柜台下方的抽屉,拿出里面藏着的手枪。
“不给是吗,好。”士兵威胁道,“我问过周边的人,你们那儿的那个长得像个小白兔似的服务生,是前几天刚来的,他身上蹊跷的地方多着呢。”
“他救了我女儿,我才暂时收留了他。”弗雷德说,“你想说什么?”
“我要是举报你窝藏帝国军,那会怎么样?”士兵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那小子,还有你的那两个崽子都要被吊死。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呃!”
他的腹部传来剧痛,是弗雷德在愤怒之下开了枪,但他的手受过伤,而且在情绪的作用下不住地颤抖,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
这一枪惹怒了士兵,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他忍住了痛苦,奋力冲上去与弗雷德扭打起来。
下面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尤恩,他迅速走下楼,却正好看见弗雷德独臂难敌双拳,被那士兵抢过枪械,开枪打穿了他的大动脉。这位父亲就这样抽搐着瘫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怎么回事?”卧室中传来瑞吉尔的疑问。
“待在那里,别出来!”尤恩当机立断,首接从楼梯上跳了下去,把士兵扑倒在地上,与他争抢那把枪。
那位士兵的力气竟出奇地大,此时瘦弱的尤恩根本压不住他,只见他硬生生地把枪口掰到指向尤恩,就欲扣动扳机——
然后,他的双目首接与尤恩猩红的双眼正面对视。
他忽然发出一声充满恐惧的惨叫,把尤恩推开,玩命地跑向外边。
他被台阶绊倒了,因为手指正好按在扳机上,在跌倒的那一刻,枪口指向了他的头颅,手指因紧张而发力,枪就因为这样而走火,子弹打穿了他自己的头。
瑞吉尔按捺不住她的好奇心与不安感,冲出房门,然后就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尤恩跪倒在地上,父亲倒在血泊之中,门口还有个头上开了大洞的共和国士兵。
她震惊地瘫倒在楼梯拐角的栏杆上,悲伤与恐惧让她不知所措。
尤恩也显得很茫然。过去数天里所经历的虚假的祥和、平静的生活,在这一刻分
崩离析。
似乎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他的耳旁轻语:
不,你无法逃离,无法就这么逃离战争,置身事外。
因为现在,你就是战争。
……
回归现实。有共和国军士兵死在门前,即便是属于惩戒营的,其他的军人也肯定会找上门来。
“天杀的……”他快步走上楼去,“快,瑞依,带上你妹妹,收拾好行李,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那,我们还能去哪儿?”
尤恩想了想,说:“去布拉德利!”
[伊芙娜共和国首都,总司令部,会议室]
“怎么会搞成这样!”参谋长福施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把上面放着的所有水杯都震得跳了一下,“佯攻结果显示布拉德利城中真的还有大量帝国军机动装甲?”
“先是两个机动装甲师团莫名其妙就没了,后是又有黑云飘散过来,说是有特大暴雨。”贝丁摇摇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都不站在我们这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攻城进度。”
“最关键的还是你的师团吧,白维尔?”格拉梅看着表情扭曲的白维尔。
这个进攻狂人曾以一己之力送葬几十万士兵,成了兵变的导火索——但此刻他也完全失去了一向拥有的那种冷酷与无情,而是近乎失智的愤怒。
“经幸存者报告,袭击他们的只有一台机体。一台?”白维尔咬牙切齿地说,“开着一台帝国机体就能杀崩两个满编机动装甲师团,近七百台机动装甲,里面还有个王牌机师!什么玩意儿能做到这种事情,灭绝(genocide)吗?”
“更灾难的是,幸存的驾驶机师全都发了疯,这下连重新整编他们都不行。/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格拉梅说,“不过为了弥补你的过错,我又追调了两个机动装甲师团过去,虽然略有缺编,但也能够让部队赶在大雨前发动进攻……”
“不行,不能贸然进攻。”
“为什么,元帅?”
“……虽然联军现在不缺兵力,但却缺乏精锐的机动装甲师团,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损失。”贝丁消极地说,“我不认为这只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但我们后来的线人分析了调遣记录,发现确实是这样。当时迎击的那个大队队长解散了所有下属,独自进行作战。”格拉梅说,“要么是他做好了赴死的决心,要么是他有着十成的把握……”
“你是说……”
“秘密武器,一定是这样。”贝丁给予肯定,“他们隐藏了什么东西,一些恐怖的大杀器,甚至可能是什么古老的邪恶魔法,能够侵蚀人的精神,就等我们踏入陷阱中,然后一网打尽!”
“您想多了吧,大元帅。”白维尔并不这么想,“世界上哪有这么方便的魔法,能精准给人下降头?就连上古时代的以太灾变之前都没有出现过这等术式。”
“但我想我们只能这么解释。我们完全低估了帝国,他们还非常地强大,恐怖,故意地摆出这种溃败的模样,分明是要诱引我们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