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筹码(第2页)
女童咿咿呀呀复述道:“救命吧救命吧。”
尾生恶狠狠地扬起拳头,道:“劝你带她走,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谢徴玄不予理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恩赐给她,掉转马头,绕道而行。
远处围观的饥民中忽然奔出一人来,正是那抢走江月见大氅的妇人。
兴许是怕摄政王顺道将他们也一剑杀了,她竟将江月见的包袱和大氅一并收拢了还来,献宝似的高举给马上男人。
谢徴玄皱眉捏住包袱,妇人忙不迭溜走。
江月见赧然,正欲讨要回包袱。
谢徴玄却无意间瞥见包袱大敞,一张户籍文书露出,上头竟标着“奴籍”二字——正是江母特意放进的本属于流光的户籍文书。
谢徴玄凝眸,马下女子遑论是行为举止、言谈教养,以至那件狐毛大氅,定是官家小姐所有,又怎会是奴籍?
“雁门关战乱,你探的是什么亲?”他突然开口,手指碾过那户籍文书。
江月见浑身一颤,片刻后轻声道:“我兄长在江家军中行军,听闻骠骑将军叛国,江家军四千余人遭流放,军中大乱。我忧心兄长安危,故来此探望。”
她在撒谎。
谢徴玄冷笑。
江月见见他心思缜密,自己那一瞬的惊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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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看了出来,心中恼悔不已。
可虎视眈眈的饥民们仍在不远处蛰伏,她只得苦涩道:“殿下若不愿渡我一命,可否救下尾生兄妹?否则待军马离开,便是他们的死期。”
谢徴玄嗤笑,似有不耐。
“与我何干?”
这人话里话外软硬不吃,那方才又为何缓行等她?难道是她的筹码不够?
江月见抬首,眸光闪烁,三分真七分假,道:“我知道,殿下此行是要抓捕平南将军归案。我兄长……便是平南将军帐下亲信,有他帮殿下斡旋筹谋,必能事半功倍。”
谢徴玄冷眼道:“既是亲信,又如何甘心抓他?”
江月见咽下心中苦楚,扑地跪拜道:“待到雁门关,必不会叫殿下失望。”
谢徴玄凝眸,这女子身份存疑,又巧舌如簧,知他此行目的,还想方设法同行,定心怀不轨。
他不喜欢放任变数野蛮生长。这亏,他已受过了。
谢徴玄甩开手,漠然道:“上马。”
江月见本已失望,闻言惊愕之余,仍乖乖应是。
如今她已别无出路,要去雁门关还有两座城池要过。越近边关,乱世更显险恶,她必须要保全自己活着进入雁门关。
最为重要的是,她远赴雁门关,第一要务是找到兄长,其二是要查明究竟是谁敢以边关要塞为局,置将军府于死地。
而摄政王谢徵玄,是离这些秘密、离兄长下落最近之人。
亲卫溯风忽然跳下马来,似是受谢徴玄指示。
“姑娘,你坐我的马。”
“那你呢?”
溯风朝江月见身后走去,忽然牵住尾生,上上下下将他摸了一遍,尾生张牙舞爪地捶打回去,溯风才笑道:“好小子,有血性,跟着主子,保你顿顿有肉吃。”
肉。
尾生停住了动作。
“姑娘,主子看上了这小孩儿,我在此地寻辆马车,带他们兄妹缓行。姑娘可轻骑随主子先走。”
江月见心中释然,原来谢徵玄本就打算带他们走,自己才是额外的那个。她看向尾生,声音轻柔温和:“要不要一起走,尾生?”
小孩在月色下牵紧妹妹的手,只犹豫了一瞬,便用力点头。
溯风将缰绳递给江月见,问道:“姑娘会骑马吗?”
旧日里,将军府马厩中有好几匹曾随父亲征战的年老马驹。兄长曾将她怀抱在前,在后院草场练了几日骑马,言语中惋惜道:“小月,你这身子骨太弱,就该随我去边关闯上几年,锻炼锻炼。”
结果没几日她便染了风寒,害兄长挨了好一顿骂。
兄长却笑说不亏,好歹教她学会了骑马。
江月见息了息鼻子,点头道:“我会。”
细手拽住马绳,瘦弱的身子如惊鸿般翻身上马,虽略有不稳,动作生疏,但竟是军中骑兵常用的御马术。
谢徵玄眸光微动,旋即喝道:“出城!”
马儿跃起,众人疾驰。跃出城门之前,江月见忽然听见身后城中传来尾生的哭声。
瘦弱的小孩站在漫天的黄沙中嚎啕大哭:“娘亲,你为什么没有多熬一日?”
女童天真地复述:“娘亲,娘亲。”
汹涌尘埃兀自席卷城池,再无人能回应小孩的悲伤。
饥民们观望半晌,见军马远去,忽然蜂拥而起,分食断臂男子尸体。
乱世如此,弱肉强食,没有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