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你最缺男人

    张芬芳让墩子在屋里先睡着,她换了身衣裳就出了屋,出了院子后她四处瞅了瞅,黑灯瞎火的道上没啥人影,她猫着腰直奔村支部后腚门儿,月黑风高的夜里,屯子西头的狗吠声稀稀拉拉,

    这村支部后院是前年老支书家的老宅改的,后墙根儿长着棵歪脖老榆树。张芬芳贴着墙根儿往里头蹭,鞋底子踩在青苔上直打滑。“呸,这刘寡妇让狗娃子捎话,指定没安啥好心眼子!”她心里骂骂咧咧,刚拐进后院儿,就见歪脖树底下有个黑影晃来晃去,跟个吊死鬼似的。

    她眼尖,瞅见墙根儿旮旯立着把铁锹,木把儿上还挂着块破抹布。张芬芳顺手抄起铁锹,掂量两下觉得沉乎,心说“管你是哪路毛鬼神儿”,憋足一口气,蹭地一下冲过去,照着黑影后脖颈子就抡。

    罗老五听见身后有风声,刚转身问出半拉“你来啦……”后脖子就跟挨了一闷棍似的,“嗡”地一声眼前发黑,手里攥着的一束野花“啪嚓”摔在地上,人直挺挺往前栽,噗通一声趴在草窠里。

    张芬芳拎着铁锹喘着粗气,蹲下身用鞋底子戳了戳黑影,借着墙头透过来的月光一瞅,嚯,这不是村头好偷鸡摸狗的光棍子罗老五嘛!她啐了口唾沫:“忒!这就是那刘寡妇想出的损招儿,你最缺男人了,还是留给你吧!”

    张芬芳薅着罗老五的后衣领子往仓房拖,这人死沉死沉的,鞋底子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印子。仓房里一股子烂土豆子味儿,她把人往草垛上一摔,转身抄起铁锹躲到墙旮旯里。墙头上的瓦松在风里晃悠,她心里跟猫抓似的:“刘寡妇那骚娘们儿准保得来瞧热闹,指不定想咋编排俺呢!”

    没等一袋烟功夫,院墙头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刘寡妇猫着腰从月亮门儿钻进来,脑袋瓜左顾右盼的,嘴里小声啧啧着:“这罗老五咋回事儿,都啥时候还没来?莫不是和张芬芳找别地方耍去了?”她往前蹭了两步,见院子里空落落的,也就不偷偷摸摸的了,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张芬芳躲在墙根儿下,攥铁锹的手心直冒汗。瞅见刘寡妇大摇大摆走到歪脖树下,那架势跟逛自家院子似的。趁这娘们儿弯腰捡罗老五掉地上的野花,张芬芳踮着脚摸过去,举起铁锹照着后脖颈子“呜”地就是一下!

    “哎哟喂!”刘寡妇连哼唧都没哼唧完,像个破麻袋似的栽倒在地,脑袋瓜磕在青砖上“咚”一声。张芬芳扔了铁锹,蹲下身揪着她的头发往起一提——好家伙,眼睫毛都不动弹了。她呸地吐了口唾沫:“让你整天搬弄是非!让你勾搭别人家老爷们!让你上辈子欺负俺!”

    拖刘寡妇进仓房可费了劲,这娘们儿穿的的确良裤子滑不溜秋的。张芬芳拽着她的裤腰带,一路把人搡进草垛,跟罗老五堆一块儿。临出门时,她从墙根捡起根碗口粗的柞木棍,往仓房门缝里一别,又搬了块大石头顶住门脚。

    做完这些,她一屁股坐在仓房门口的石碾子上,怀里抱着膝盖直乐呵。夜风吹得歪脖树叶子沙沙响,仓房里时不时传来罗老五的呼噜声。张芬芳心里头那叫一个敞亮:“可算让俺逮着机会了!罗老五啊罗老五,你可得争点气使劲弄她,最好让刘寡妇给你怀个崽,也不算俺费这么大劲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