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答砚 作品

27. 桉为玉树(第2页)

    之后,父亲便从另一个林府搬回了这里,她依祖父所言领着融霜分府而居。后她按祖父所愿参加科考,却在解试的头一晚接到宫中旨意,要她以帷帽遮面,隐去林砚之女的身份应试。

    她依照旨意乔装参试,连中三元,在泓都城中声名大盛。

    可孟冬辞入朝为官的第一日,林砚便上表请旨解了官。他原本在朝中领着一份三品闲职,虽极少上朝,俸禄却丰厚非常。

    下朝后,她去问父亲缘由。

    林砚吹胡子瞪眼道:“明眼人谁看不出,你这户部侍郎不过是暂做,我不赶紧辞官,难道还等着日后你擢升宰相,跟你行下官之礼不成?”

    她无奈道:“听你这语气,像妒忌自己女儿官居高位一样,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林砚却以杖藜叩地,痛心疾首道:“官印还没交,这还低我一品呢,便如此编排我,日后我可不敢再来招你了。”

    父亲一贯爱与她逗趣儿,孟冬辞只是笑。

    可他再一抬头,眼眶却红了,问她:“近日府上来了不少人,都是泓都的青年才俊,要与你议亲,你可有婚嫁的打算?”

    孟冬辞反问:“爹希望我成婚吗?”

    林砚没有回答。

    孟冬辞拍拍他搁在杖藜上的手,再问:“自我回到泓都,从不曾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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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结交,他们连我的面都没见过,爹以为,他们为何要与我议亲?”

    林砚叹道:“他们觉得你是朝中新贵,可堪良配,若与你成了婚,两家都可前途无量。”

    孟冬辞挑眉:“但我的前途,只在我自己一念之间。”

    林砚终于展颜:“我的女儿,没人配得上,再有人上门,我立时便要打出去。”

    此后的一年,林砚没忙别的,有时光是拒亲便能从早折腾到晚,毕竟来议亲的都是泓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真打出去,客套话想了十几种,掺在一起能编出花儿来。加上他腿有旧疾不良于行,人眼看着瘦了一圈。

    趁着孟冬辞旬末休沐,他赶着来跟她倒苦水:“早知不该放融霜那丫头跟长公主打仗去的,她赶起人来,定然比我这老胳膊老腿利索。”

    孟冬辞只给他奉茶,笑而不语。

    林砚肩头一塌:“总之现下就两条路,一,你将融霜拘回来赶人,二,你去跟陛下求个恩典,叫她赶人。”

    孟冬辞故作高深:“陛下刚继位,便新赏了我两处庄子,据说山青水美,我这几日正预备寻人照料,可就是位置太偏,来回一趟得一整日……”

    林砚一拍腿:“我今夜便收拾收拾搬过去。”

    父亲躲出去后,那些才俊的父母,便转而求到了姜瑜那儿,更有甚者满口的‘女大当嫁’。

    姜瑜长孟冬辞一岁,自小立誓此生不婚,加上那时先帝驾崩不久,正是国丧,因而听了这话比她还气,当堂摔了只御笔,这才绝了孟冬辞的麻烦事。

    可无意婚嫁的真正因由,孟冬辞未曾与人提过。那时母亲留下的银钱并不够租车马,她与融霜自南边的渔村一路北行至泓都,其实与流浪的乞儿没什么分别,她二人一路受尽冷眼,见过交战地遍野饿殍,见过穿金戴银的高位者凌弱暴寡,更见过区区县官尸位素餐鱼肉百姓。

    所以祖父要她入朝为官时,她欣然答应。

    祖父教她,为官者当为生民为官,却也要懂得藏锋敛锷保重自身。

    她那时年少轻狂,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她知道元珵这一问不过心直口快并无他意,可他耽于情爱,若不绝了他的念想,此后行事必然要颇多受阻。

    “我与殿下不同,”孟冬辞因而默了须臾,淡淡道,“我继祖父之志,师承帝师卫晞,学的是辅佐君主治国平乱之道,此生唯愿人无高低贵贱、街巷夜不闭户、生民阖家安乐,从前无意男女情爱,此后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短短三愿,以他如今的眼界和手段,无一能及,元珵垂下眼:“我知,‘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如此宏愿若出自他人之口,我或许不信,但由你道出,我信你可以做到。”

    说话间,孟冬辞已站起身,她将伤药递进元珵手里,问:“方才已教过你,帕子过凉,蘸上伤药揉按,腿上的伤自己可能处置?”

    元珵怔怔点头:“……能。”

    待她跨过门槛,元珵方回神,他站起身,在两扇门将掩未掩时叫住孟冬辞。

    彼时晨光正盛,将门上的镂花在地面投出异形纷繁的光影,恍若胜负早定的一局棋。

    而他与她各占棋盘的一头。

    元珵往前一步,在光影中站定:“你若把洪辽当作棋局,我便是你手中的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