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第2页)
宋协目光淡淡:“回王爷,在看雨。”
覃储往外瞥了一眼。
方才在楼上,窗掩着,模糊地盖住了窗外雨。
现在才觉出淅淅沥沥,弥漫的湿气自门口蕴着,雨滴溅落,湿了门口站着的烟巷女子的衣裳,将那朵虞美人染得深了几许。
覃储应了一声。
覃储要宋协与他共伞,伞不大,雨却下得紧,两人挨得极近。
潮湿的气息夹杂了青草和泥土的气味,雨滴在油纸伞上,四溅开来,坠下时发出轻轻的一声响。
自这场雨后,就算是彻底入了秋,雨几乎是绵绵的不断。
在淅淅雨声里,一丝寒凉自窗间爬进屋中。
昏昏沉沉的天,氤氲着屋中更加湿暗下来,仿佛连绵的一场春水,淹进了梦中。
手指被捏了捏,灼热的气息萦绕,将寒凉也融下去几分。
身旁人声音杂进漫天雨声里:“明日和我去游湖。”
见宋协没回答,他又捏了捏那人的指尖:“嗯?”
宋协疲惫得抬不起眼,也无暇顾及他说什么,倦意深重,轻而缓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仍是雨,覃储却是个说动就动的性。
宋协原想劝劝,将要开口时却又收了下去。
覃储却不要马车,也不用侍女跟随,只允了个侍卫跟在后。
侍卫叫清川,是刚来时总盯着宋协的那位。后来接触多了才知他总不说话并非装冷酷,而是确确实实说不出话来。
这几日覃储与宋协走得近,全府上下看在眼里,清川一手的消息,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见到覃储身后的宋协时,他瞥了一眼那人,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覃储正侧头同宋协说话,自是没看见,宋协却看得清楚。
待到覃储回过头去,宋协张了张嘴,用口型骂了他一句。
奈何覃储看着,清川有话骂不出,只能恨恨地剜了宋协一眼。
覃储瞥他:“清川,你瞪我做什么?”
清川有苦说不出,只连忙摇摇头。
覃储:“罚你半月俸禄。”
清川:“……”
没有马车,两人只能骑马去。宋协坐在覃储身后撑伞,一手扶着覃储,一手撑伞有些困难。
没过一会路程,宋协摇摇欲坠。
覃储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从马上下来了。
宋协原本也想下马,覃储却说:“不必。”
宋协有些懵,以为他要叫自己骑马,正想说自己并不会骑马的时候,覃储却伸手往他身前马背拍了拍:“坐这。”
宋协依言往前挪了些。
覃储却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宋协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骑马,马撞上树……不对,马摔下悬崖,覃储被摔死,他却借着肉垫活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传颂起宋协,为他歌功颂德,名垂千史……
越想越美,腰侧却突然被擦过,熟悉的气味笼罩在四周,覃储伸手去握缰绳,将他圈在其中。
覃储几乎是在他耳畔说话,气息浅浅擦过:“伞往旁边撑些,别挡住我。”
宋协愣了一瞬,心仿若被砸进湖底,温温地又浮了上来。